第200章 逃脱追击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泼洒在荒野之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狂风裹挟着沙砾,如千万把小刀,肆意切割着萧景一行人的面庞,他们伏在马背上,身子几乎与马背平行,不敢有丝毫停歇,朝着远处一路狂奔。马蹄翻飞,溅起一路泥尘,急促的“哒哒”声在寂静夜里传得老远,仿若夺命鼓点。墨色苍穹上,厚重乌云层层堆叠,严严实实地捂住了最后一丝光亮,星月隐匿无踪,仿佛整个天地都陷入了无尽的绝望泥沼,唯有这夺命狂奔搅起的风声鹤唳。

此刻的萧景,满心焦急与决绝,脑海中不断闪过己方暴露后的惊险场景,暗自懊恼自己的疏忽,竟让众人陷入如此绝境。“绝不能折在此处!”这个念头如洪钟般在心底回响。他扭头大喝:“不能停!后面那帮崽子咬得太紧了!”声线被劲风扯得支离破碎,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像是燃着两簇熊熊烈火,布满血丝却透着不顾一切的狠厉,手中缰绳被他攥得嘎吱作响,恨不得将全身力气都倾注其上,催促骏马快些、再快些。此刻,敌人在后面紧追不舍,箭矢如雨点般射来,带着“嗖嗖”的破风声,不断擦身而过,狠狠钉入周边泥土,溅起一蓬蓬扬尘,惊得马匹时不时嘶鸣跳跃。萧景余光扫过身旁同样狼狈却坚毅的众人,心中满是愧疚与不甘,暗暗发誓,哪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护他们周全,把情报安全带回军营。

林浅心急如焚,贝齿紧咬下唇,直至咬出一排浅浅血印,目光在腰间一扫,迅速摸出一个烟雾弹。她坐直身子,纤臂奋力一挥,娇喝:“接着!”那烟雾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后面落去。“轰隆”一声闷响,瞬间浓烟滚滚而起,刺鼻气味弥漫开来,仿若一头吞天巨兽,刹那间把后方视野遮了个严严实实。

“我们从这边绕过去,甩开他们。”林浅指着旁边一条蜿蜒隐匿于树林间的小路,转头对萧景喊道,眼神灵动而果决,发丝被狂风吹得肆意飞舞,几缕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却丝毫不掩那股子聪慧劲儿。

萧景毫不犹豫,猛地一拉缰绳:“听王妃的,走!”众人闻声,齐齐驱马折向小路。

一独眼亲信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泥点子,喘着粗气道:“王爷、王妃,这小路看着阴森,别再有啥埋伏吧?”话语里满是担忧,仅剩的那只眼睛里满是惶恐,不住地朝四周打量,手中长刀也攥得更紧了。此刻他心里直发怵,想着家中老小还盼着自己回去,万一折在这鬼地方,一家老小可咋活?可瞧着王爷、王妃那镇定模样,又咬咬牙,决定跟着拼一把。

萧景皱了皱眉,却语气坚定:“此刻顾不了那么多,进林!利用地形树木做掩护,总好过在外头当活靶子。”说罢,率先驱马踏入小路,身形挺拔如松,给众人吃下定心丸。众人一咬牙,纷纷拍马入林。

马蹄踏上满是腐叶的林地,绵软湿滑,马匹不时打滑,行进艰难。萧景警惕地扫视四周,手中长剑依旧紧握,肌肉紧绷,以备随时迎敌,那架势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此时他心里默默盘算,若敌人追进林子,该利用哪些树木、巨石做掩体反击,又怎样指挥众人全身而退,绝不能因这复杂地形再折损人手。林浅则掏出帕子,捂住口鼻,轻咳几声,目光透过朦胧雾气与枝叶间隙,紧盯后方,心跳如雷,手心满是冷汗,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再出岔子,想着只要能平安回营,把阴谋消息传出,哪怕再惊险也值了。

良久,身后追击的嘈杂声渐弱,只剩风声与枝叶摩挲声。又耐心等了一阵,确定敌人没再追来,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勒马停下。独眼亲信咧开嘴乐道:“嘿!可算把那帮瘟神甩掉了,王妃这招真绝!”说着还用刀柄拍了拍大腿,满脸兴奋,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暗忖这回算是捡回一条命。

旁边一个年轻小兵挠挠头,接话道:“是啊,王妃这临机应变的本事,我等望尘莫及!要不是王妃,咱这会儿怕是凶多吉少咯。”这小兵年纪尚轻,初上战场,本就吓得腿软,这会儿缓过神来,满心都是对林浅的钦佩,暗自琢磨往后定要跟着王妃多学点保命的本事。

林浅微微浅笑,脸颊绯红,摇头道:“是大伙福大命大,眼下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这时,队伍里的老护卫咳了两声,沉声道:“虽说暂时甩开了尾巴,可回营之路也保不准还有变故,王爷、王妃,大伙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老护卫久经沙场,深知追兵狡诈,心里一刻不敢放松,惦记着王爷王妃安危,更操心大伙能否毫发无损回营,只盼这一路顺遂,别再生波折。

萧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老护卫所言极是,众人听好,切不可掉以轻心,武器都握紧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这次多亏了王妃的机智,我们先回军营,把这个消息告诉将领们,共同商讨对策。”萧景说着,看向林浅的目光满是赞许与温柔,抬手替她捋了捋鬓边乱发,那动作轻柔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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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轻轻点头:“嗯,这阴谋牵涉甚广,关乎边疆安稳、百姓生死,一刻都耽搁不得。”

众人整顿一番,继续朝着边疆军营赶去。一路上,气氛凝重压抑,众人皆沉默不语,唯有马蹄声单调回响。萧景面色冷峻,脑海中不停复盘军营偷听到的阴谋细节,眉头越皱越紧,双手不自觉握拳,心里暗暗自责没能更早察觉这惊天阴谋,又忧虑将领们听闻后是否足够重视、能否迅速制定应对之策;林浅亦是满脸忧虑,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想着那些叛军的狠毒计划,暗暗发誓定要全力阻止,眼眶都微微泛红,满心都是边疆百姓无辜受牵连的惨状,恨不得立刻飞回军营,将危机化解。

行至半途,那独眼亲信又嘟囔起来:“也不知营里将领们信不信咱说的,毕竟这阴谋听着就邪乎。”他心里犯起了嘀咕,既怕将领不信耽误大事,又怕因此被问责,横竖都不踏实。

萧景皱了下眉,冷声道:“由不得他们不信,咱们有实打实的证据,况且事关重大,他们自会掂量。”

另一个小兵怯生生地插话:“万一将领们意见不合,拿不出个章程,可咋整?”小兵满心忐忑,想着要是军营乱成一锅粥,敌人再打过来,自己这条小命可就没了,眼神里满是无助与担忧。

林浅轻声安抚道:“大伙别慌,咱们把情况详尽道出,众将领皆是忠君爱国之士,定会以大局为重,齐心商出对策。”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军营轮廓终于映入眼帘。守营士兵见他们这般狼狈模样,惊得瞪大眼,忙不迭开门放行。萧景一行人径直奔向主营帐,要将这关乎生死存亡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诸位将领。临近营帐,萧景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的焦急与疲惫,低声叮嘱众人:“都稳住心神,莫要慌乱,如实将情况讲清楚。”众人纷纷点头,整理衣衫,昂首挺胸迈入营帐,准备迎接这场关乎边疆命运的紧急商议。

进了营帐,萧景率先抱拳道:“诸位将军,我等有紧急军情禀报,关乎我边疆生死存亡,请各位听我细细道来。”营帐内众将领闻言,神色一凛,纷纷正襟危坐,目光齐聚萧景身上,静待下文。

刚一进营帐,闷热气息便扑面而来,混杂着汗味、草药味与紧张的硝烟味。营帐里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晃荡,添了几分肃穆之感。萧景刚要开口,一位老将皱着眉头,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一路闹得鸡飞狗跳,还狼狈成这般,到底遇上啥棘手事儿了?可别是虚报军情,扰了军营安宁!”

萧景神色未变,沉声道:“将军莫急,此番经历九死一生,所报军情千真万确,关乎我边疆万千将士、百姓生死,还望将军容我慢慢道来。”说罢,眼神坚定地扫视一圈营帐内众人,隐隐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在宣告此事非同小可,谁也别妄图轻视。

林浅也上前一步,轻声补充道:“诸位将军,此事紧急且复杂,我们冒着性命危险突围回来,只为及时告知大家,莫让叛军阴谋得逞,还请各位先耐心一听。”她目光诚挚,手中还攥着那染血的帕子,发丝微乱却不减温婉,话语中的恳切让营帐内气氛稍稍缓和。

老将微微颔首,不再言语,其他将领也都端正坐姿,神色凝重起来,示意萧景继续说下去。萧景见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他们在敌军军营的惊险遭遇,以及偷听到的阴谋关键细节,营帐内一时只有他沉稳的声音回荡,众人皆屏住呼吸,沉浸在这惊人情报之中。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泼洒在荒野之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狂风裹挟着沙砾,如千万把小刀,肆意切割着萧景一行人的面庞,他们伏在马背上,身子几乎与马背平行,不敢有丝毫停歇,朝着远处一路狂奔。马蹄翻飞,溅起一路泥尘,急促的“哒哒”声在寂静夜里传得老远,仿若夺命鼓点。墨色苍穹上,厚重乌云层层堆叠,严严实实地捂住了最后一丝光亮,星月隐匿无踪,仿佛整个天地都陷入了无尽的绝望泥沼,唯有这夺命狂奔搅起的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