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见势不妙,忙问道:"李大监,你们要干什么?"
李恩手中拂尘一挥,"王安居心叵测,挑弄是非,拿下!奉皇爷口谕,搜查慈庆宫!"
一伙太监一拥而上,将王安反手架住,另一伙太监四散跑开了,在各个房间里翻箱倒柜乱找。
过了不到半刻钟,一个小太监跑上前,递给李恩一个小布包,叫道:"李公公,这是从王安屋子里搜出来的!"
李恩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个木头人偶,上面还插满了银针。
又跑过来一个小太监,叫道:“李公公,这是从西花园石桌子底下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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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木人,笑眯眯问王安:“这是什么?你诅咒的是谁?"
翻过其中一个木人,背面赫然写着"福王"两个小字。
翻过另一个木人,背面赫然写着"郑妃"两个小字。
王安啐了李恩一口,"你这是栽赃陷害!"
李恩冷笑不止,"告诉我,还有吗?谁指使的你?"
王安骂道:"奸人,你不得好死!"
李恩咧嘴一笑:"待会到了家法司,你就知道究竟是谁不得好死了!"
此时此刻,常洛什么都眀白了,他拦住了李恩的去路,说道:"慢着,王安是孤身边的人,不许你带走!"
李恩微微一笑,"王安诅咒福王和郑贵妃,与旁人无关,太子爷何必趟这浑水呢?"
常洛声音很低,却隐隐透着杀气,"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这是把孤当傻子吗?王安必须留下,大不了孤跟你走!"
李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太子往日见了他总是满脸堆笑,今日这是吃错药了吗?
他皱着眉不耐烦地说道:“王安诅咒福王和郑贵妃,皇爷很是怒,太子爷还是别管这事了。”
常洛指着那两个木头人偶,“你说的真轻巧。单凭这两个东西,怎能断定是王安所为?孤还说是你们刚才硬塞到东宫的呢!”
李恩冷哼一声,"证据确凿,太子爷这样说就不好了吧?"
"哪里不好了?"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当然是奉皇爷的命。"
"撒谎!是另有其人陷害孤吧?"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太子所言甚是,这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蓄意陷害太子!”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身着绿袍的七品官员,只是不知此人何时来到了此处。
李恩用手中拂尘,指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可知外臣私闯东宫是夷族的死罪?"
那人轻蔑地一笑,昂首挺胸从李恩面前走过,向着常洛深作一揖,朗声说道:
"臣都察御史左光斗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常洛抬了抬手,上上下下打量左光斗一遍,只见他四十五六年纪,身材不高,黑而瘦,双目倔强而有神。
问道:"免礼!卿到东宫是为了什么事?"
左光斗答道:"臣等在文渊阁中办事,听得东宫中吵吵嚷嚷,心中诧异,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在这里搜查!太子殿下受惊了!"
李恩气得不轻,喝道:"你一个七品小官,谁给你胆了?听着,本监奉的是皇爷口谕!"
左光斗指着李恩鼻子,不紧不慢说道:
"其一,这里是太子东宫,不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其二,你口口声声奉陛下口谕,你倒是说说陛下口谕是怎么说的?"
李恩一时语塞,朱翊钧只要他传太子问话,并没有叫他搜查太子东宫。
可是郑贵妃事先已经硬塞给他三个木人,让他趁机栽赃太子,并且许诺,将来福王登了大位,就升他做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李恩心一横,干他娘的。
左光斗不依不饶,"说啊,陛下口谕究竟是怎么说的?"
这时候,又有一大群官员走进了东宫,为首的是英国公张维贤、大学士方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