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声音高了八度,激动地挥舞着臂膀,反问道:"毕堂部,你觉得九千万很多吗?"

"这还不多吗?"

袁崇焕冷笑,"毕公也是老户部了,从万历十八年起,整整三十年,朝廷哪一年往辽东发银修缮城防工事了?辽沈最后一次大规模修缮,还是万历十二年,开铁抚清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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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欠下的旧债,利生息,息又生息,早就变成一笔谁也还不清的阎王债了。欠债总是要还的,拿不出钱还,那就只能拿命还。

诸公坐镇京师,很难切身体会到收拾辽局之难,辽局并不是突然变坏的,而是历经了三十年的演变。

倘若万历三十六年,努尔哈赤求取宽奠八百里地,朝廷予他迎头暴击,耗银充其量四五百万两。可是十年过去了,就得付出翻十倍二十倍的代价!"

袁崇焕的一番话让众人哑口无言,殿中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许久,袁可立缓缓开口道:“元素所言甚是,只是这九千万两白银,朝廷实在难以承担。”

袁崇焕激动地说道:“现在有钱还能赎命,再过三五年,就只能用肉身偿债了!"

"国事己到了这般地步,众卿就畅所欲言吧。"众人正自入神,此时方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太子己经悄悄走了进来。

这可真是一个解不开的难题啊,群臣纷纷低头沉思,一时间无人应答。

常洛见状,眉头紧锁,沉声道:

"孤决定从九月初一起,废止《优免新例》,重新实施《优免则例》,同时在全国清丈田亩,按实际田亩数征收赋税,杜绝投献、诡寄、飞洒,以此充盈国库。"

"同时,晓谕各地藩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有难,身为朱家子孙,绝不可以作壁上观,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痛定思痛,孤先带个头,即日起,停止修建三大殿,同时遣散六万太监,只留三万,遣散六千宫女,只留三千,节省下来的开支,用以支持辽东战事,只要辽东一日不平,孤一日不添置新衣。"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