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道:"凶手跑了,连我也不知道。"

问了两次也问不出来,袁崇焕也不好再问,道:"前次孙传庭来,与大汗话不投机。这一次,皇太子改派我来,是想给明金两国的争端作一个了结。"

皇太极诧异地问道:"前次孙传庭来,欺我太甚,传达的不就是皇太子的意思吗?"

袁崇焕答道:"孙传庭这个人,怎么说呢?年少得志,目中无人,惯喜欺世盗名,沽直卖君,哼,不提他也罢。

大汗有所不知,他的确是皇太子派来的,但有些话,皇太子也没法跟他明说。

他倒好,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差事办得一团糟,到头来皇太子却还没法说他!他落了个好名声,难做的却是皇太子!

我琢磨,皇太子已不大欢喜他了。"

一番话,皇太极如堕云雾之中,问道:"此是何意?"

袁崇焕道:"我就明说了吧,皇太子不远千里亲征,耗银千万,如果无功而返,朝臣们虽不敢明说什么,暗地里腹谤却是管不了的。

陛下驾崩了,皇太子需要建州上一纸降表,有了这道降表,皇太子便能风风光光回京。大汗若肯,这场战事便可终结了。"

袁应泰在太子河上筑大坝,建州人心惶惶,眼下寒冬将至,粮库却空空如也,此时有一个台阶下岂肯放过?

皇太极忙道:"要我去抚顺,是万万不能的。这事有些为难。"

袁崇焕笑道:"这有何难?大汗给皇太子一个台阶,皇太子自然会给大汗一个台阶。大汗屈尊上一道降表,再上一个告病的奏折,然后派几个重臣,随崇焕一起去一趟抚顺,皇太子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深究,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皇太极道:"让我再想想。"

袁崇焕不给他想的功夫,趁热打铁道:"大汗,皇太子也有皇太子的苦衷,朝中文武大臣,十个有九个是主战的,剩下一个主和的,就是崇焕了。

崇焕能够三番四次到建州来,大汗难道还猜不出皇太子的心意吗?皇太子不日就要返京了,皇太子一走,辽东就是熊廷弼说了算了,愿大汗深思之。"

皇太极还在犹豫,坐在一旁的范文程说道:"微臣以为,袁巡抚言之有理。"

沉默半晌,皇太极下了莫大的决心,终于说道:"那好吧,时候也不早了,具体的细节明日再商谈。"

袁崇焕拱手道:"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两天范先生随我去一趟抚顺,天大的事就轻轻了结了。"

皇太极笑着点了点头,"很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