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从漫天飘落的曼珠沙华中走来，衣摆沾染着可疑的血迹。

顾玉渊手中提着盏琉璃灯，灯芯里跃动的赫然是那株食人花的精魄。

沈黛星眯起眼睛：“这是那株食人花？”

“嗯。"顾玉渊弹指点亮灯盏，暖黄光晕瞬间驱散周遭阴气。

他忽然握住沈黛星手腕，将人带到漂浮的亡灵船上，“第一重月劫要来了。”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往生河里浮出无数记忆碎片。

沈黛星看见一只小白猫叼走顾玉渊的玉佩在埋在梨花树下，看见渡劫那日顾玉渊引导自己接下天雷，看见金色光柱里他落下的一滴泪......

“别看。”顾玉渊蒙住她眼睛。

沈黛星却掰开他手指，任由那些陌生的画面涌入魂体。

当看到顾玉渊剖出半颗心温养她破碎的魂魄时，魂体突然迸发耀眼光芒，竟在幻桑神树里凝出实体轮廓。

亡灵船恰在此刻撞上礁石，沈黛星踉跄着跌进顾玉渊怀里。

她指尖触及心口，发现有些濡湿，翻手一看，竟是银红色的血液。

“这是什么......”

“嘘。”顾玉渊的手指按在她唇上，“夫人不如想想，等拿到了轮回之月，要如何补偿为夫？”

河面突然掀起巨浪，月轮投下血红光束。

沈黛星还未来得及反应，整条亡灵船已被吸入月轮中心的漩涡。

血月漩涡将两人重重摔在开满曼珠沙华的礁石上，沈黛星腕间锁链突然发出震颤。

顾玉渊锁骨处浮现冰裂纹路，那些金色契纹竟在吞噬他的灵力。

沈黛星扯开他衣襟，指尖触到心口的裂纹。

“怎么回事？”

顾玉渊扣住她手腕按在花丛中，曼珠沙华瞬间缠上她脚踝。

他的唇贴近她耳垂：“夫人这般动手动脚，倒让我想起你从前偷看我沐浴......”

“闭嘴！我还需要偷看？”她一般都直接光明正大的欣赏。

“不必担心，只是小事。”

说话间，四周的曼珠沙华仿佛活了过来，它们摇曳生姿，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每一朵花似是一张张人脸，或哭或笑，或怒或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