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双拳紧握,原本包扎好的伤口此时被撕裂,洁白的纱布上透出丝丝缕缕的鲜红。波本并不在意,疼痛反而让他的脑子更加清明。
不能攻击!
一旦攻击,对方会用身体接下,那样就触犯了不允许使用武力的规则。但若不使用武力,对方会让出房间吗?他们能消牌吗?
还有一个小时游戏就结束了。
不,可能不到一个小时,游轮在跨时区,现在所剩的时间远比一个小时要短的多。
波本心急如焚。
苏格兰偷偷瞄了眼身边的zero,然而zero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微微垂眸,在心底细细盘算,思索若牺牲他一人,让其余几人进入对决房间的可行性。
想必zero会不同意吧。苏格兰看到纱布上透出的鲜红,眼底闪过一抹决绝。
而在远处躲在人群里的榊原紧张不安地来回踱步,前不久,他见识过那名高挑鹦鹉女的卓越身手。
无论对手是用拳,还是用腿,但凡是攻击,鹦鹉女都能接下,从而以违反规则为由,借空白面具壮汉之手杀人。
那些被鹦鹉女或挑衅或蛊惑的赌徒,只要动手,都被彪形壮汉丢到海里喂了鱼。当然,不是没有人反抗,只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力量怎能与那群戴着空白面具的壮汉抗衡?
鲜血就是这样喷洒到地板上,溅到行凶者的衣袖上,留下斑斑点点暗红色的痕迹。
苏格兰儒雅的嗓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鹦鹉小姐,麻烦你让我们进去。”
“不!可!以!”鹦鹉女一字一顿地说,抱着胳膊,打量着戴着灰狼面具的男人,眸子里多了几分期待与好奇。
“我们需要消牌,必须进去。”苏格兰与鹦鹉女对视。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苏格兰深吸一口气,轻声说了一句,“抱歉了。”双拳紧握,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
波本瞪大了双眼,心脏几乎卡在了嗓子眼里,脑海里发出尖锐的爆鸣。Hiro要做什么?不!不可以这样。
鹦鹉女却咧嘴一笑,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只是这次她的对手是灰狼。
苏格兰一脸严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波本伸手抓住苏格兰的手腕,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试图劝阻hiro。
苏格兰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湿润和粗糙,是鲜血,是纱布。他瞄了一眼远处的明月,看了一眼身旁的zero,下定了决心。
随着拳头的挥出,耳畔传来zero不安的声音。
“不要!”
然而无论如何,苏格兰都不准备收手,他要将那扇门砸烂。
周围那群戴着空白面具的彪形壮汉动了,他们朝灰狼赶来。
人群中传出一声嗤笑。
“又是一个蠢货。”
“桀桀桀,鱼食怎么会有脑子?”
哄笑和脚步声都无法阻止苏格兰。
当拳头即将触碰到鹦鹉女的身体时,所有人都以为鹦鹉女会和之前一样,接下这一拳,那些彪形壮汉们会将灰狼暴揍一顿后,像丢垃圾一样,丢到海里喂鱼。
但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情况出现了。
鹦鹉女竟微微侧身,躲开了。灰狼的拳头连鹦鹉女的衣袖都没碰到。
“诶?!”
围观的众人皆是不解。
是鹦鹉女畏惧灰狼吗?
难不成这灰狼的拳头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周围众人瞪大了双眼,他们在心底揣测着,在小声交谈着。
明月看向高挑的鹦鹉女,微微眯了眯眼。
苏格兰心中大喜,他的拳头即将砸到门上。
然而那道紧闭的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收不住力道的苏格兰踉跄了一下,恰好与戴着狮子面具的金发女郎对视。目光触及那双空洞的双眼,苏格兰心中一紧。
波本略微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对决房间里除了狮子玛菲亚·卡伦和主持人实沈外,还有麋鹿女管家、戴着浣熊面具的男人和狸花猫女郎。
若加上之前堵门的鹦鹉女,她们这支队伍和波本之前推断的一样,是奇数,只是那张无法消除的卡牌会在谁手里?
波本的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众人,苏格兰放下紧握的拳头。
狸花猫女郎显然是被刚才的情况吓到了,躲在麋鹿女管家身后,盯着暹罗猫和灰狼。
狮子玛菲亚·卡伦用她那双空洞的眼睛“扫视”全场,恰好停在明月所处的位置。
波本心里清楚,这位黑道公主什么都看不见,但那双眼睛却让他感到不安,斜跨了一步挡在明月身前,心脏在胸膛里剧烈跳动。
玛菲亚·卡伦用盲杖随意地探了探路,一步一步向着暹罗猫的方向走去。
就在盲杖要碰到波本脚背的时候,波本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然而无论波本怎么退,那根盲杖似乎都能觉察到他的方位。这让波本觉得对方似乎是在针对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苏格兰突然出声,“那个,狮子小姐……”
小主,
“什么事?”玛菲亚·卡伦停下了脚步,转头,将那双空洞的眼睛对准了灰狼,“是灰狼吗?你应该还没消牌吧。”
“没想到,狮子小姐还能听出我的声音。”
“如果你们不消牌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们好好唠唠,顺便再抱抱灰兔。”玛菲亚·卡伦的嘴角翘起。
明月翻了一个白眼,顺从地被莱伊拉走。
波本轻手轻脚地向旁边移动两步,然而却发现玛菲亚·卡伦缓缓转头,而那双有些瘆人的义眼似乎一直盯着明月,就像能看到周围的事物一样,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波本甩了甩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出脑后。
“大小姐,需要我将灰兔小姐带过来吗?”麋鹿女管家看向黑狼身旁的灰兔。
三瓶威士忌皆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然而,玛菲亚·卡伦却平静地说道:“累了。”
“已经命人准备好下午茶了。”麋鹿女管家瞥了一眼被保护起来的灰兔,“大小姐,请跟我来。”说罢,就伸手牵起盲杖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