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神学院吗？”古德里安教授问。

“没，但是我听说过佛学院。”路明非摇了摇头。

“呃呃。”古德里安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好在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两者其实基本都差不多……神学院就是一种特殊的学院，他们的学生主要学习的就是关于神的知识；还有医学院，他们主要的研究对象就是人类的身体机理；又或者是商学院，他们主要就是研究‘交易’这一古老的命题……”

“而卡塞尔学院的性质与此类特殊的学院类似，只是我们研究的方向不同而已。”古德里安教授面色严肃起来。

“哦？我洗耳恭听。”路明非也面色严肃起来。

古德里安教授站起身来。“我们研究的是……”

在路明非的注视下，他缓缓走到车壁旁。

那是一幅巨型油画，自路明非上车以来，这幅巨型油画上便被帆布所覆盖着，路明非也并没有在意它的内容。

然而在这一刻，古德里安猛地掀起了这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的一角，用力将它抖开。

在这一刻，帆布下的油画突然出现在了路明非的眼前，他的视线触及那副画，如同被吸引般再也移不开。

那是一副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的油画，在路明非看到的第一眼就彻底夺去了他的心魄。

油画的整体基调异常灰暗沉重，像是涂抹着血的青铜锈斑。

在这幅画中，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颗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无序地延续生长，枝桠互相纠结交织成一张密网，支撑着上方那已然皲裂了的天空。

画正中心的荒原上满是枯骨，一头黑色的巨兽正从尸骨深处爬出，它那已然残破了的双翼上挂满了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正仰天怒吼，吐出黑色的火焰。

路明非只感觉那巨兽的嘶吼必然震天撼地。只是看着这幅画，他都几乎感觉自己的脑中正回荡着那巨兽的咆哮。

那是仇恨一切、毁灭一切的愤怒，是要连同世界一同吞噬的绝望。

路明非站起身，脸色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