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心有准备,之后无论如何,也未再被呛。
“心悦如何不曾心悦,又当如何”应缺闭目反问,语气轻淡,声音沙哑。
崔拂衣微微抬眸,瞧了应缺一眼。
“心悦自是无以为报,今后愿跟随在侧,侍奉左右,”
“若不曾心悦便是世子心善,亦将报之。”
应缺眼皮微掀,“若我要你为我守孝终身”
崔拂衣点头应道“亦无不可。”
应缺重新阖眸,唇角微牵,“夫人,莫要轻易许诺。”
“尤其是为一个死人。”
“或是即将赴死之人。”
崔拂衣并未觉得自己的诺言轻许,毕竟寻遍世间,若是非要找出一人,与他最亲近,于他最重要,便只剩应缺。
只有应缺。
为这最字,他便不算诺言轻许。
应缺休憩,崔拂衣不愿打扰,起身欲离,不经意间,床边书册落于地上。
崔拂衣伸手捡起,瞧见了那书名。
孙子兵法。
心道世子果真喜爱读书,连这武学心计之书竟也看得那般认真。
若是应缺心中所想能被崔拂衣听见,崔拂衣此时便能听到原是这本,怪道方才努力坚持,却仍是想睡。
眼见崔拂衣起身,走向外间,即将越过屏风时,应缺忽然再次出声。
“夫人”
声音之微弱,若是崔拂衣再向前两步,怕是都能错过。
他顿在原地,转身回头。
侧头望去,只见床上之人仍如方才那般,无声躺于床榻,悄无声息,仿若死去。
“我身子不便,无法迎亲,此事,已率先告知于你。”
崔拂衣记忆回到前几日,轻声应道“拂衣知晓。”
他并未对此有所责怪,亦或怨怼。
“可这拜堂,我却并未想过,让谁代替。”应缺缓了缓道。
他本是要亲去的。
可惜身子不争气。
崔拂衣神色微顿,眼睫微垂。
“拂衣明白。”
应缺唇角微动。
“如此,若你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夫君罢”
半晌,方才听得一声轻语“夫君。”
视线不自然地微别,转身之时,崔拂衣恍惚想到,方才询问心悦与否,应缺似乎并未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