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啊,”余旸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大巴摇摇晃晃,他见缝插针地补觉,就是为了见郑栖:“刚刚不是说好了吗,要弹吉他的。”
青春期太多愿望没实现,现在得一件一件实践才能满足。
我天,为什么要弹吉他,为什么还不睡觉。
“去拿琴啊。”
余旸催他。
郑栖站那儿不动,侧过脸看余旸,挺不情愿的。
余旸仰起脸笑,充满期待:“快点吧!老公——”郑栖只好取出吉他,坐到余旸身边。
这把琴余旸还没见过,跟郑栖家里那把不一样。
琴枕光滑,小众品牌,借着灯光,能看见面板上有细微痕迹,看得出来经常弹,有种虽然不昂贵,却能随身携带的亲切感。
今天郑栖调音挺慢,每个旋钮都调一遍,余旸也不心急,就坐旁边耐心等着。
卧室灯光柔和,玻璃窗上反着雨天冷光,两种光线缠绕在一起,散落在吉他上,余旸看见音孔处偏暗,旧报纸一样的颜色,琴弦粗粝,轻轻拨动,和弦声响在空气里——下一秒,郑栖忽然按住琴弦:“我不想弹。”
说完,他呼吸有点沉,目光轻轻落在余旸身上,喉结上下滚动。
余旸说:“以前都是你弹给别人听,我从来没听过。”
真的是……过分,在学校当孔雀,怎么结了婚才艺也不分享分享。
郑栖一脸被迫营业表情,最终还是问了:“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