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震惊的是

毛匪身后追着一群人,各门各派都有。这群人神色焦急,你争我抢地试图从不同方向冲入毛匪群,但总是刚飞进去就被毛匪集体攻击了出来。

比如一人正被毛匪卸了腰带,扒掉外衣,轰了出来。

然后“吧唧”一下落了地,正好掉落在唐九宁等人的不远处。

唐九宁和洪承昊齐齐愣住,连手上都忘了用力较劲,直直看向地上那人。

那人外衣已被扒掉,如今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看不出是哪个门派的。他哭丧着脸去整理衣裳,摸了半天却找不到腰带,系不上袍子,急着手直抖,活像是一位一不小心误入青楼惨遭调戏的书生。

那“书生”一抬头,冷不防看见眼前还有人——唐九宁、洪承昊还有卫恒,三人皆目不转睛,满脸震惊,看着他合不上嘴。

他摸索腰带的动作一顿,捂着脸“嗷”了一声,跑了。

然而头顶上的战争还在继续,那片红云从那头飞至这头,陆续有人从林子窜出加入战局,又陆续有人掉落下来。

这番场景只能用八个字形容:一片混乱,入目不堪。

唐九宁看得出神,还在里面瞄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江以莲、还有那一对何家兄妹,何凌松和何卉敏。

洪承昊见唐九宁还在愣神,立马一把推开她,一个箭步冲到卫恒面前,劈手将那捕匪袋夺过。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风驰电挚,似乎爆发了他毕生的潜力。

卫恒还在抬头看天,忽觉两手空空。他“啊”地大叫了一声,拔腿便想去追那洪承昊,头一转却看见唐九宁龇牙咧嘴地仰躺在地上,又连忙跑去扶起她先。

唐九宁被洪承昊一推,背后的伤口直接磕上了石头,入骨的疼痛袭来,她瞬间僵在地上像个死尸一样不得动弹。

卫恒扶起唐九宁的时候听见她骂了一句脏话,他惊讶之下倏地抬头看她,只见唐九宁半坐着身子,冷汗滚滚,恶狠狠地问道:“他人呢?”

“跑、跑了……”卫恒突然有些磕巴。

唐九宁磨了两下牙:“他跑不了的。”

卫恒又不懂这话的意思了,明明洪承昊已经跑得没影了。

“扶我起来。”唐九宁伸手抓住卫恒的肩,借力站了起来,她刚刚和洪承昊对峙的时候,硬抗着没给他看出端倪,如今卸了力气,倒觉得背部像被人扒了皮一般,火辣辣的。

那几名死士与徐长生缠斗到一半,也跟着洪承昊跑了。徐长生手上得空便匆匆赶了过来,帮着卫恒扶起唐九宁,问道:“小师妹你的伤势有些严重,要不出山前去治疗?”

唐九宁摇了摇头。

“徐师兄你也受伤了。”

徐长生看了一眼自己带血的小臂:“小伤,不碍事。”他看向唐九宁,皱起眉,“倒是你的伤得抓紧处理一下。”

唐九宁抬手打断徐长生,她抬起头望天:“那群毛匪呢?”

“飞走了。”徐长生回答,他的表情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置信,“真是不可思议,毛匪竟然还会成群结队地出现,只可惜刚刚我们皆□□乏术,不然也可上去一搏。”

他说完,只见唐九宁皱眉深思,她面色有些发白,嘴唇失去血色,干燥得起了皮。他心下一叹,又忍不住劝道:“师妹,你别固执了,听我一句劝,还是些去治疗罢。”

唐九宁听着徐师兄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以前怎么没发觉,徐长生竟然如此婆婆妈妈。

“……我有金疮药。”一道细细软软的声音传来。

唐九宁转头一看——是何卉敏,她身后还跟着兄长何凌松。

何卉敏似乎也是从上面跌落下来的,她的发髻有些散乱,珠钗碎了一半。妆容虽乱,却给她平添了楚楚可怜的美感。她的眼神依旧娇娇滴滴的,挽过散落的鬓发走来的那一刻,唐九宁明显感觉到身边站着的徐长生呼吸一滞。

何卉敏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她的五指纤细而柔软,握着那青色小瓶更衬得肤色白如脂玉。

“宁姐姐伤在背上,恐怕上药不便,还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