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截住了何卉敏递药的手,那也是一只女子的手,那手虽也白皙,一看就知娇生惯养,却异常凶狠,那五指倏地一下像钳子一样抓住了何卉敏的手腕。
唐九宁眼神一转,是江以莲。
江以莲也好不到哪去,衣服划破了几道口子,脸上还抹了几杠黑,看来也是在天上经历了一番恶斗。
她柳眉一挑,问道:“什么东西?随便拿瓶东西出来,你说是金疮药就是金疮药?”
“江姐姐怕是有所误会。”何卉敏面带微笑,轻轻巧巧地挣脱了江以莲的利爪,“我和这位宁姐姐在金紫门相识,颇为投缘,我怎么会有害她的心思呢?”
江以莲冷哼了一声:“我看你这狐狸精心里弯弯道道多得去了!”
何凌松上前一步,脸色有些黑,但他还是压住了怒气:“江姑娘,我妹妹是出于好心,怎么到了你嘴里反倒成了——”他一顿,看了眼这傲气的大小姐,终是有些火气泄了出来,“还请江姑娘积一点口德罢。”
“你!”脾气火爆如江以莲,一扬起手就想扇过去。
“哎哎哎哎——”唐九宁在江以莲身后唤了几声。
江以莲立刻像人掐住脖子一样,僵在原地,她愤愤不平地收回了手,转过身来骂唐九宁:“愚蠢!你就认识了她多久?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根本不知道她安得是什么心!”
唐九宁听江以莲在这里叽叽歪歪了半天,只觉得后背越来越疼,她一掀眼皮,淡淡问道:“你就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江以莲像是在衙门口击鼓鸣冤了半天,终于见到青天老爷的申冤者一样,将一桩桩罪状尽数倒了出来,“我都瞧见了,她刚到金紫门就对着各大门派的世家公子献殷勤,有太清山的谢南靖,长乐山庄的顾子翌,金紫门的王之弘,还有我表哥!”
江以莲转过身去指着何卉敏质问道,“你说说,你哪一个不想勾引?”
何卉敏听完这段控诉,微微睁大眼睛,眼尾泛出点泪花,她看了江以莲一眼,低下了眉眼,轻声道:“小妹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让江姐姐记恨,江姐姐就算看我不顺眼,也万万不能说这些伤女孩子清誉的话出来……”
与气势汹汹,宛如泼妇骂街的江以莲相比,何卉敏的泪盛满了眼底,像一朵饱食了水的花,看了只叫人想万分怜惜。
何凌松将偷偷抹眼泪的何卉敏护到身后,怒道:“即便你是玄天阁的人,再污蔑我妹妹一句,休怪我不客气。”
“我哪有污蔑?不信你问徐师兄。”江以莲转身拉过徐长生。
这关徐长生什么事?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当然疑惑最大的还是徐长生本人,今日是他第一次看见何卉敏,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以莲师妹拉他出来是要作甚?
“我就问一句,徐师兄——”江以莲抄着手,睨眼看他,“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给你抛媚眼了?”
“刷刷刷——”几道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
徐长生在众人的注视下,说不出话,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江以莲见状目瞪口呆,抬起手指颤颤地点着他:“你、你你你居然还动心了?”
徐长生一把捂住了江以莲的嘴:“哎你别胡说——”
何凌松表情颇为得意地插进来一句:“这位公子脸红的表现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实在要说的话,也只能证明我妹妹长得好看。”
江以莲:“你放屁!”
她抬脚便要蹬过去,徐长生险些拉不住她,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围观了半天的卫恒小少年瞧瞧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最终把目光转向了唐九宁。
只见唐九宁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都给我停下——”
“还给不给我上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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