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紫门,唯一一个人也没走的,是玉芝楼里的医者与药童。“鉴宝大会”的伤者就近都送到了此处,他们在这几日忙得手忙脚乱,王之玉挽着袖子忙活了一天,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听到王之弘离开的消息,她并没有惊讶,而是擦了擦额角的汗,说自己还会留在玉芝楼里,金紫门的大门永远开着,纵使没人上门拜师,也总会有人前来寻医求药。

还有一件意外的事,苍海派的何凌松带着双亲前来感谢唐九宁。何凌松说,要不是唐九宁在“鉴宝大会”上痛斥王元洲的罪行,说出卉敏被杀的真相,他们恐怕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唐九宁表示这不过小事一桩,她和谢南靖等人告了别,跟着江珣回了玄天阁。

又五日之后,传来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是,孙景丞承认自己唆使王元洲与万魔窟合作,并且挑拨关系,独自一人揽下“幕后主使”这一大罪。根据仙盟律法,死罪难逃,即日便押往处刑台受雷刑,共四十九道,是能将人肉劈焦的程度。至于王元洲,念在他曾在仙魔大战有功,又是一时听了孙景丞的教唆,鬼迷心窍。故受雷刑十八道,废其灵脉,关押至万罪山,永世不得出山。其余的人,受雷刑七道,逐出仙盟。

至于另一个消息则是

这日,唐九宁和徐长生等人在练武场席地而坐,面前摊开一本剑谱,微风将书页吹得“哗哗”作响,两人正研究得起劲,乍看似乎回到了一片祥和宁静的日子。

程非忽然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一个长条木盒,唐九宁眉尾一挑,感觉程非是冲着自己跑过来的。

“太清山差人将青回送了过来。”程非在唐九宁面前打开木盒。

练武场上的弟子一听,立马跳开一丈远。他们听说过魔刀的恐怖,心里皆是一悚。

“盟主说,要将此刀送给郡主。”程非递过木盒。

唐九宁眨了眨眼睛,指向自己:“我?为什么?”

徐长生盯着青回思考道:“不怪,盟主在‘鉴宝大会’说,要将青回赠与有缘人,小师妹用青回擒下王元洲,自然与此刀有缘。”

程非点点头,表示赞同。

唐九宁只好抱着刀回了屋,途路过江珣的屋子,见他正端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于是把刀放回屋子,跑来寻江珣。

自从回了玄天阁,江珣就没出过屋子,每天伏在案前奋笔疾书,到底在做什么?

唐九宁满是好,一进屋,就发现散落在地的宣纸,白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字,遒劲有力之下又行云流水。她随意拾起一张一看。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唐九宁抬头,惊讶道,“你在抄《清静经》?”

江珣的笔尖一顿,不理会唐九宁,又继续写了下去。

唐九宁又拾起几张,发现都是修道最基本的经。谁没事抄这个?还抄了这么多?练字也不这样啊……

“你被罚抄了?”唐九宁灵光一动,想到之后又忍不住笑了,“哎,多大年纪了,还被爹爹罚抄,哈哈哈哈——”

她不笑了,因为江珣似乎要把笔杆捏断了。

“还不是因为你。”江珣放下笔,瞥了一眼唐九宁。

“天地良心,我可没做惹你爹生气的事。”唐九宁直喊冤枉,她在书案前蹲下,手肘撑着桌子,抬眼又说道,“我还没说你呢,那日的信号弹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我真要为仙盟牺牲了呢。”

虽说是兴师问罪,可唐九宁面上是一片揶揄,她想看江珣哑口无声的样子。

江珣撇开目光:“不是我放的。”说完他又不耐烦地补充了一句,“是我爹放的。”

“哦——”唐九宁拖长尾音,扫了一眼漫出桌面的白纸,再结合江珣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你才被罚抄啊?”

江珣“啧”了一声,刚想说话,又被唐九宁打断:“那你是竭力阻止万魔窟发出信号咯?”

江珣呼出一口气,老实回道:“是。”

“有多竭力?”

“差点和我爹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