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挺结实。
他只是撑着,比她要高出半个头,在阴阴沉沉的雨天里显得更为清瘦、明晰。
一步,又一歩,穿过绿茵旁的跑道。
不明所以的学生路人,远远地指着他们,伞下窸窸窣窣。他们不认识乐鸣,他们只是向往,只是觉得这份独属的青涩很是美好。
向蕊觉得也是。
压低的伞面不影响她的视线,斑驳的褪色有些青春的内敛,他一直在她的身旁,把伞端得很正,亭立,不语的安静赋予了他别样的气息。
她甚至能仔细地看见他的颔,刚好与她目光侧侧端平,轮廓充足而精致,无论从哪里看,都是那种在夜里和柔光下无可挑剔。
“……”
“几班的啊?”
模模糊糊的音节,大致猜出的内容。她往前面望去,不远处教学楼开的灯光柔和。
「你知道吗?」
她抱着书说。
「他们说我们是情侣。」
他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回应。手握着伞柄,不锈钢的伞柄冰凉很纤细,手指搭在上面,只是安静下来慢慢地走。
到了教学楼下,他停下来,把伞收起。
此时头上已有遮瓦,她摸摸头顶,没湿。然而下一秒就想转头过去道谢,却没想到人已经一声不吭地转身上楼。
甩出的水珠溅湿了地板,他提着伞,默不作声地玩楼上走去。
她连忙跟着,掉在后头。
脚步踩在楼梯上,却能清楚听见外面的雨滴声,这时候她才忽然注意到他走路声很小,回顾一下,他几乎一切动作声音都很小,仿佛天生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安静体。
“……”
自己的脚步也轻了起来。
到达三楼,转角拐入班级。忽地,几分诧异的目光向她投来。
她跟着在乐鸣后面,有那么一瞬间像感觉是回到了小时候,她以前也是这样跟在他后面的。
“向蕊。”朋友慌忙地凑上来,“你没伞我忘了。”
看着朋友敲打自己的头,她眨眨眼,看了看乐鸣,随口一说道:
“没关系,他带我回来的。”
那个被提名的他已经回到座位上,对于异的目光毫不在意,坐下来,心无旁骛地继续完成自己没完成的事情。
“乐鸣吗?”朋友顺着望望,稍稍震愕,不自觉地压低了一下声音。
“嗯。”她点头。
朋友拉着她贴得很近,直接拉回了座位上,不让她坐下,皱着眉惊愕质问道:
“你,你怎么……”
她面色感觉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