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不用违背他的本职工作,又有钱入帐,他为什么不答应呢,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但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对面的这个男人,丝毫不允许人碰他的逆鳞。一但碰了,就会露出森森的獠牙。

而且刚才他眼神里的直白鄙视,也让他惊起了一些对职业的愧疚感。

“郑医生,你用不着太难为情的,贪婪是人的本性。”

郑明楚心说,你这毫不掩饰跟看垃级一样的眼神,我能不感到难为情吗。

但他现在处于一个被人揭穿了老底的立场,也只能强行扬起一个不显得太丢面子的笑容来。

林隋洲微垂下视线望过去,又恢复了先前的漫不经心:“他们一定要你跟我转达,人不应该总沉溺在不好的过去里,要放开心结展望未来是不是。还有就是,人都会犯错,不能因为这个人犯了一次错误就把人打入死牢里对不对。”

郑明楚用两声咳嗽掩饰了下不回答的失礼,但林隋洲已经无所谓了。

“郑医生,我明白自己的真正病症是什么,也看过很多的心理医生。我厌烦了他们总这样,今天你会是最后一个了。你可以把我的想法传达给他们,拿到另一部分钱。”

“我六岁时,家里办了个小型宴会,母亲不知怎么的就发现了父亲在书房里和别的女人偷情。她自己没本事去揭穿去撕打,却让我去了。我本来是跟四岁的弟弟呆在房间里玩乐高,可因为母亲哭着来求了,所以就去了。”

“推开那扇门之后,看见我父亲和一个女人缠在一起的场面,但这还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四岁的弟弟在我没有陪同的情况下,自己跑去了外边,掉进泳池里淹死了。他在水里扑腾的时候,我们在里面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林隋洲又忆起了佣人上来说弟弟在泳池里没了时,双耳什么也听不到的轰鸣感。

“……后来我父母很就和好了,我们搬了家,他们恩爱更盛从前地很又给我生了弟弟。有时候,我总在想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如果我和父亲同时掉到了河里去,我母亲应该会抛弃我这个儿子,去选择救她的男人。她没有他不能活,没有了儿子却可以再生。”

“所以我才觉得恶心。如果这就是男女夫妻间所谓的情爱,那也太恶心了,我这辈子都不想碰这样的感情。当然了,他们是生养了我的父母,子不言父之过,更何况他知错能改地以后也没再犯了。可是我啊,就是觉得很恶心。你可以去告诉他们,我这心病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了,让他们也省省心的好好过日子,别在折腾我了。”

因为是年代太过久远的事了,林隋洲的心里,没有什么太大波澜,唯一剩下的应该就是恶心感了。

他又懒懒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拿过桌面那张简单的画,从塑料封里把它取出来,稍微抬高的细细再看了最后一眼。

“我伤害了你,你也让我不痛了一些年,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从此之后天涯海角,再不覆见……”说完,用指间燃着的烟,点着了另一只手保存得很整洁的白色纸张。

冷漠地看着火苗一点点地吞噬到要接近手指时,才放开了捏着的角尖。

然后猛地站了起身,“郑医生,你可以离开去回他们话了,不送。”

……

是夜,酒店房间里的床上,有个女人在对一个男人,柔软着声音肯求:“隋州,求你回应一下好不好?”

可惜的是,任女人独自努力了很久。男人的身体虽然有所动念,但心却一直在深深的排斥,转而还翻起了恶心感。

这股恶心感,终也是让他难以再继续下去地抬手挥开了女人,略感烦躁地走了下床。

而女人却用眼神,谴责着男人的不解风情。

林隋洲并没有因她幽怨的眼神心起波澜,他通过这种方式努力了几回,想试着把自己变回一个正常人来,却一次也没能成功。

而现在,他终于打算放弃拯救自己了,因为太恶心,继续下去他可能会吐。没有女人,他一样也能活的很好。

而且床上的这个女人,眼底也升起了对他的贪婪,这让林隋洲很不愉。

他找到了钱夹,拿出笔与支票簿。在支票上没有犹豫地签下了一串数目撕下,走到床边朝女人递给了过去:“我妈那里,你可以去跟她说,她的儿子实在没办法跟女人做爱。当然了,男人也不行。我们之间,也就到这里结束了。”

床上的女人瞬间跪起身体,双手环绕在了他腰间。眼神里装满了太多太多想得到,又拼命地忍了下来。

“隋洲,这次不行我们下次再试好不好,总能让你正常起来的,不要轻易放弃嘛。”女人的语调很轻柔,想尽力的哄住这个已经下了决断的男人回心转意。

林隋洲抬手冷冷推开了女人,退后了两步双手插袋地望着她:“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闹得太难看,这几次谢谢你了。”

话说完,林隋洲去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