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伤害我,有这东西握着我能更清醒些。”何尔雅握刀的手又紧了紧,指骨都因用力而发白,声音也有些哽涩起来:“很抱歉因为我的事牵累了你,林隋洲。”
至分手又重遇后,林隋洲还是首次见她对自己如此的不设防。一双水汪汪的眼,满满都是歉疚与渴望得到原谅的期盼。
他怀念她这种待他全然真挚的模样,眼神逐渐深邃起来。一只手不受控地抬起,轻轻抚上她红得格外勾人的眼尾。
这一瞬间,林隋洲忽起卑劣念头。想让事件顺着她以为的那样发展,并利用她的这份愧疚,把她拽入他的深渊里来。
但只是一个转念,他就收回了手,在心底嗤笑了自己的无耻。
而且他刚才有看得很清楚,他来时,她抬起头的刹那,眼有一闪而逝的脆弱。
在他以为她会落泪时,她却又忍了回去。
林隋洲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许其有些是失望,但更多的是烦燥以及不。
沉默数秒,他再次开口:“没有人要伤害你,这件事应该是冲我来的。只是最近与你接触太频繁,让你被牵累了。不过我会处理好的,所以把你手里的刀给我。”
何尔雅望着林隋洲的眼,有些怀疑,“是这样的吗?”她不确信,心里总毛毛又乱乱的无法安定下来。
“自然是这样。”
听他这样说,又见他神色坚定。何尔雅觉得自己很卑劣的,有些松动的想相信他。
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她不可能永远念着这个坎来让自己不痛。心里一但转过弯来,何尔雅就慢慢松开了手。
她小心把刀尖朝自己刀柄朝林隋洲的,往他掌心轻轻放落上去,同时也看见了上边一条长长的疤痕。
现在想想,当初多傻气啊。一个男人而已,何必闹到刀子见红的地步,好聚好散就行了。
或许那时过于气愤,有些迁怒与叠加的恨意吧。
而今天,这个男人一听她出事就赶了过来,于情于理她都该跟人说声道歉与谢谢。且不管这事,究竟是冲谁来的。
“林隋洲,对不起,谢谢你。”
林隋洲有些意外她突来的感激,心底的失落与烦燥加剧,却也把握刀的手收回,朝见到他就离远了些的肖娜看过去,“把人带远些去,再弄杯热水给她。”
先前在公司里,肖娜明显是出卖了这个帮过她们的人,此刻多少有些心虚和躲闪。都不敢对眼的走过来,一把拉起何尔雅,“我都说了也许不关你的事,这不就让我说对了。走,咱去外边好好松松紧绷的神经。”
何尔雅还有些话想对林隋洲说,可又唯恐过界了引发些不好的,便也随肖娜去了。
少了个会扰乱他思绪的人,林隋洲这才转面看向了周獠,又恢复了危险而放肆的目光,“周队长,好久不见了。”
周獠啧啧两声,叹道:“是啊,林总可是贵人事忙。从前我们怎么也请不来,今天当真是个配合我们警方办案的良好公民呢。”
林隋洲神色轻蔑,带着左右两名律师,在周獠对面坐下,略带嘲讽道:“我本来是个对事不对人的性子,耐何周队长总是做有罪推论的想往我身上按罪名。今天我带了律师来,除了说与今天威胁相关的事。其余的,也请周队长警醒自己的身份,别总做些与你身上这身制服不符的事。如果有一句惹我不痛了,我身后的律师可不是白来的。所以,你出口的每一个字,最好都要好好斟酌一遍。”
说完,摸出烟与火机,偏头点燃。
周獠觉得自打他从警以来,忍气功夫与脾气已经变好了很多。可是林隋洲这个人,好像总是在考验着他的忍耐力和道德操守。
他原本以为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地盘里,好歹也算小胜了一局。可谁能料到,这家伙反而更嚣张的压着他的脸打。
周獠紧了紧拳头又松开,慢慢吐纳了几息,终于扬起了个僵硬又公式化的微笑:“林总,既然来都来了,能不能稍微对人尊重些。”
“呵。”林隋洲抽了口烟,才从呼出的烟雾里看他一眼:“我尊重别人,是建立在别人也会尊重我的同等前提下。而周队长,似乎不怎么懂礼貌。”
周獠喉结滚动,心里有一万句妈的却又无法宣之于口。不单只不能骂,还得陪上笑,任对方一幅轻描淡写的看尽自己的狼狈样子。
然而林隋洲根本不欲同他浪费时间,“周队长,能不能请你专注于你的工作,我来这里的时间有限。”
周獠微垂着视线,一声不吭地忍了片刻。再抬起头时,终于摆出了正经的表情,拿出了纸笔,“林总,请问你最近有与什么人发生过不愉的冲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