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西家境虽然不好,长相在男孩那却基本无往不利,收获的从来只有善意。江原这样不殷勤,反而激起了她作为漂亮女孩的好胜心。
有段时间,粟西常常故意精心装扮过,再借着请教课业的名义接近江原,她不信自己对他毫无吸引力。
然而江原就像一块石头,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看过来的眼神始终不起波澜。
粟西几经挫败,终于觉得无趣,学会只拿他当普通邻居。
矛盾的是,对她冷漠的同时,江原又会帮她妈妈推车过上坡,会顺手帮她提重物,会把伞让给奔跑在雨的她。
这种反差很难不叫人想入非非。可粟西也能看见,江原帮寡居的老奶奶在垃圾堆翻找钥匙,趴在地上诱哄因为害怕钻进墙洞的小猫……她并不特别。
某种程度上江原是江父的翻版罢了。
军人出身的江父是街道里远近闻名的热心肠,能帮忙就绝不袖手旁观。只是江原身上没有江父那股天生的热络劲,他更像他的妈妈贺灵,即便帮了你,态度也是疏离的。
就像那天晚上为她出头。
说起来,那还是粟西第一次见江原与女生靠得那样近。虽说是因打架而被迫的靠近。
学男生每天捉鸡打狗,对喜欢不喜欢的女生点点戳戳是常有的事,江原却有礼有节的,连口头玩笑都不开。
这种带有距离的分寸感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当然,“与众不同”的门槛也没有这样低。江原的出众,主要依托于他多年军姿站出来的挺拔,锋锐英朗的五官和优异的成绩。
旁的,不过是女孩心的‘锦上添花’。
粟西自信她一定是女生最了解江原的。毕竟,她与江原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有她见过最多面的江原。
她觉得自己能称作是江原的朋友。
因此,在江原家门前看见冯畅时,她感到惊讶又不。
第八章
冯畅戴了渔夫帽和墨镜,坐在屋檐下的凉椅上,已经等了两个小时。
她一直侧坐着,时不时望向院门口,这会见江原和粟西并肩进来,她站了起来。
粟西皱着眉,步走向冯畅,“你又来干什么?你还想找他麻烦?”
冯畅却直接经过她,“下午好啊,江原。”
江原其实并不意外见到她,他脑袋里出现冯畅经常挂在嘴边的“每天都想见你”之类的鬼话,甚至有种“今日打卡”的尘埃落定感。但粟西在旁看着,他的脸便板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你来干什么?”
冯畅:“这么冷淡?”
江原:“有事说事。”
她找他哪来的正经事,江原都猜得到她要说什么了。
然而这次猜错了。冯畅说:“我上次落了一顶棒球帽在你家。白色的,就放在你的桌子上。”
她说得这么清楚,江原记起来了。他当时随手将帽子扔进了杂物间,她一直没回来拿,他便忘了。
江原原本以为她是无心的,现在看来,这借口八成是故意留下的。
他心里觉得好笑,却懒得拆穿她。
他让冯畅等在原地,和粟西一块进屋。
粟西要借的书夹杂在杂物间码得整整齐齐的几摞教材,江原指了地方让她自己翻找。
他拿着棒球帽出去,还给冯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