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的空间,有限的能见度,外加一个侵略感爆棚的男人。
他就坐在离她区区两步之遥的单人沙发上,神情懒懒散散,一手支着额头,一手点着木质扶手,明明是意兴阑珊的姿态,眼睛却直勾勾落在她脸上。
像是君王临幸,又像是在看一场意犹未尽的表演。
荆羡再迟钝都隐隐意识到不妥了,感觉从重逢开始,那些巧合就多得吓人,撇去前几周的破事不提,为什么刚到纽约,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样华贵的礼服?
是不是在她第二个电话打过去问他要去哪个国家时,他就暗自把鱼饵抛下了。
她不知道这张是何时布下的,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最要命的问题是,她甚至都不能判断这些是不是她的臆想。
到底是成了猎物,亦或者是自作多情……
荆羡穿着露背略显清凉的礼服,居然紧张到手心冒汗,特别是听他用那种慢条斯理的调调说着这姑娘的腰我两只手便能掐住,她耳根子都发烫。
坦白说,他们过去也没几次亲密的举动,惟有寥寥几次接吻,那也是建立在她主动的前提下。
她喜欢惦着脚去少年耳边作乱,然后被他略带警告地瞥一眼,安分不到两秒,尝试着靠近,再被他轻扭着手腕推开。
不过往往第三回 ,他总会破功。
说不清是破罐破摔亦或是带着惩罚,他就用力箍着她的腰,一边咬她的唇一边低喃:
“就爱作死是不是?”
少年清冽的气息混着叫她脸红心热的轻喘,曾经出现在她青涩时代的每一个梦境里。
可这场梦碎得太。
如今时隔八年,再听他一语双关故事重提,荆羡羞恼之余,忽而生出一股怒气。
这人就特么离谱。
当年一走了之在国外逍遥自在和妹子同居。
眼下居然能装没事发生。
还敢撩她?
凭什么?
他、凭、什、么!
荆羡脸色冷下来,没再搭理他,去卫生间整理刚换下来的便服,抱着衣服出来后发现他不在那沙发上了,转而倚在吧台边上,垂眸捏着个玻璃杯子。
灯光只落在半边侧脸,他的神情晦暗不清。
荆羡走到门边,回过头看他。
容淮抬眸,碎发下又是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睛,先前的狂热和侵略感如泡沫瞬间烟消云散,他的口气变得淡漠不含情绪:“如果让你感到不愉,我道歉。”
荆羡可不吃这人的两面派,她想了想,选择直接了当:
“那晚在夜宵摊,我说咱俩只是普通校友关系,这话发自肺腑。”
“你能接受我的专访我很感激,作为等价交换,我会陪你参加宴会,但也仅限于此。”
“之后桥归桥路归路,鉴于过去种种不愉,我认为没必要联系了。”
姑娘言辞灼灼,真挺狠。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抬手倒一杯威士忌,抿一口,掀了掀眼皮:“你确定就好。”
荆羡:“……”
他只说了五个字,然而话外的潜台词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