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追尾了他的车,是她苦苦等在青鹭药业的门口,是她死缠烂打求个专访,是她火急火燎地说请吃饭,最后也是她像个狗仔强行跟机追到人家酒店。
没错,这一切其实都是她主动的。
荆羡面子里子一块丢尽,她很想反驳,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并没有太好的理由站得住脚。
感觉再待下去会被气死,她磨了磨后槽牙,一手抱着衣物,一手提着裙摆,半点没留恋地往外走。
容淮站起:“给你一小时,lobby见。”
这一小时无非就是额外留给她梳妆打扮的。
古往今来,好像所有成功男人出席重要场合都得带上一尊精美的花瓶,他们压根不在意这只花瓶有不有趣,里面能装几支鲜花,他们只需要你足够昂贵精致,仿佛这样就能为谈判或者应酬增添筹码与荣耀。
荆羡烦透了被当成附属品的场合,她从小到大就没给人陪衬过。荆家低调,很少大张旗鼓搞宴席,但只要办了,她和妈妈站的位置永远更显目一些,荆家男人们心甘情愿做绿叶。
眼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荆羡心不甘情不愿掏出化妆包,底妆直接省略,相当敷衍地描了两笔眉毛,眼影腮红都懒得画,意思意思涂了个唇彩。
三分钟搞定后,她拿着梳子恹恹地折腾头发,一边点开视频a,妄图看个综艺什么的缓解下心情。
广告刚放完还没进入正题,荆焱的来电不期而至。
荆羡皱了下眉,犹豫半刻,接起:“干嘛呀?”
荆焱唯一的耐性都给他的孪生妹妹了,即便是小姑娘略带粗鲁的开场白,他都没半分不悦,“你还在睡觉?”
荆羡嘟囔:“都吃晚饭了睡个什么鬼。”
荆焱不说话,良久才道:“你在国外。”
用的是肯定句。
糟糕,忘了时差。
荆羡生怕被这位手段铁腕的大佬误解,连忙解释:“我先声明,我可不是故意出国躲你的,工作需要出差两天,你可以随便去查,我问心无愧。”
荆焱没那么好糊弄。
通话过程有接近一分钟的空白,大概是真交代骆亦白去确认了。
荆羡最讨厌被当成犯人没半点自由,脾气上来了又想挂电话,“喂喂喂?信号不好哈,先这样吧,有事回去说。”
荆焱没给她机会:“茹玥下周要去巴黎试订婚礼服,她没什么朋友,你帮我陪陪她。”
荆羡梳头发的动作一顿,很是茫然:“茹玥是哪位?”
荆焱很冷淡:“你大嫂。”
荆羡尴尬,毕竟是亲兄妹,这会儿她总算意识到自己这个当妹妹的有多离谱了,竟然连哥哥的未婚妻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只是她莫名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记得她哥年少时的单恋对象也名茹玥,叫什么茹玥来着……
荆羡憨憨发问:“那什么,不会是你们十九一直被你压在万年老二位置对你恨之入骨的那个冰山美人吧?”
“谢谢你的提醒。”荆焱冷笑,“就是童茹玥。”
他说完,毫不拖地带水地结束了通话,独留荆羡一人,坐在偌大的房间里消化这块巨型的瓜。
这瓜真的太大了。
而且实在太过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