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你能听吗?”
“听得的。”
寄香蛊虫血饮满碗,它的躯就会变得比往还要大,只要她轻轻捏住铃铛,它就会死,而它一死,谢缈的这只蛊虫就会瞬间发狂,躯骤然缩小。
这样一,他的铃铛就会响。
“父皇。”
谢詹泽走上前,先朝谢敏朝行礼,随后看向谢缈,面上带几分关切,“太子这怎么?底因何受伤?”
“意外所致,多谢二哥关心。”谢缈抬看他,语气散漫。
“詹泽,你母妃在玉昆门的楼阁上已站许久,她身子不好,你去瞧瞧她,别让她再受寒。”谢敏朝底流露几分慈和,又轻抬下颌去看右侧不远处那楼阁之上的栏杆内,在眺望紫垣河岸的贵妃吴氏。
“,儿臣这就去。”
谢詹泽拱手应一声,才转身走出几步,却又回头看一那坐在谢敏朝身边的紫衣少年。
而后才朝玉昆门去。
“儿子,你对自己够狠。”
谢敏朝端茶碗,看向身边少年苍白的侧脸。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昏暗的光线里,戚寸心的发鬓间已不知残留的水珠还汗意,被分割出不同形状的黄铜块每一次都要她用一双手用足气才能移动,也许这不为她这样的小姑娘准备的谜题,却终究意外地等她这个最不合适的人。
她分毫不敢走,每一块的拼接都严丝合缝,错乱的浮雕鎏金画卷逐渐在她一双僵冷的手下显露半面真容。
嶙峋的山壁,汪洋江河,多少城阙残破,万千烽烟燃烧,衣衫褴褛面容枯瘦的百姓,曝尸荒野的汉人军,跪倒平原的战马,被作伊赫人打扮的兵士踩在地上的“黎”字旗帜。
黄铜冰冷,每一块拼接的,竟触目惊心的破碎山河。
甘源之战。
仕人之耻。
那一年,边关大破,伊赫人铁蹄踏过中原北的土地,屠杀大黎百姓的血淋淋的画面。
戚寸心握住最后一块黄铜浮雕,用双手奋地它移动最终的位置,拼凑出一个身穿貂裘,手握弓弦,大半张脸满蓄胡须的伊赫人,他在隔断南北的一条江河之上,用一双睛看向对岸。
那里南黎。
机关“咔哒”一声响,那个拼凑完整的伊赫人像忽然下陷,北的半幅画卷随之陷落,要不戚寸心及时抓住边缘的黄铜块,她整个人就又要落入底下那黑沉沉的,好像个旋涡一般的石洞里。
底下对的,就那个鳄鱼潭。
“我拼好它,先生您这做什么?”戚寸心一双手紧紧地抓拼图边缘的黄铜块,仰脸朝上面喊。
“底下的鳄鱼不吃人,只要你松手下去,自有一道门向你敞开。”
那道苍老的声音传。
“我要下去,就算失败,对吗?”戚寸心几乎不敢去看底下黑洞洞的一片,她高声喊,“先生,我拼错吗?”
“无一处错漏。”
那声音里隐含几分笑意。
“既然我没有拼错,那先生又为什么要我离开?”戚寸心的声音止不住颤抖。
“你为你夫君而。”
那道声音却说。
“先生为什么觉得我为我夫君的?”戚寸心已经冻得麻木,可她还咬紧牙关,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