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崔焕在外面紧张地问了一声,又扭过头看看,就见屏风内乔晓棠坐了地上的身影,他一时慌了神,下意识地就想往里面去。
乔晓棠的脚踝被扭了下,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令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伸手捂着自己的脚踝咬牙忍着痛,
崔焕听得她一直不吭声,心头越发紧张了,再顾不得许多,抬腿就往里面走来了。
见得崔焕往里来,乔晓棠顿时又慌了,忙开口阻止,可已是来不及,崔焕已三两步到了她的跟前。
“扭到脚了吗?”崔焕蹲下了身子,一边焦急地问着,一边伸手过来,想要拿开她捂着的手看一眼她的脚踝。
“你别碰我,都是你害我的!”乔晓棠痛得眼泪簌簌掉落,见得崔焕在跟前,一肚子的恼火一下子都蹿了上来,冲着他就发作了起来。
见了她的眼泪,崔焕一时间心头都乱了,立即顿了手不敢再往前,只双眼巴巴地看着她。
“都是我不好,我先扶你起来,然后或打或骂,都由你好不好?”崔焕小心翼翼地央求着。
“我做什么要打你骂你?我要告诉三叔去……”乔晓棠抹着眼泪发狠道。
“好妹妹,你亲手打死我都成,就是不要告诉给三叔。”崔焕慌得求饶道。
听得崔焕还敢厚着脸皮叫她“好妹妹”,乔晓棠又是一阵气恼,正待出声再骂他,可这时就听得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姑娘,水凉了吧?要不要再添些热水?”门外孙大娘的声音传了进来。
屋内两人听得这声音,一时皆都慌了神。孙大娘此时若是进来,见得屋内两人这般情形,那真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了。
乔晓棠最先反应了过来,她忍着痛,尽量镇定着声音朝外面道:“孙大娘,不用水了,我都已经洗好了!”
外面的孙大娘听得这话,有些意外地开口道:“姑娘的动作真是利索,这么快就洗好了……”
屋内两人听得这话刚松了一口气,可不想孙大娘紧接着又说话了。
“春桃,春桃!姑娘洗好了,你上来同我进来一道收拾下!”
孙大娘大着嗓门朝楼下喊着粗使丫头春桃,楼下立刻就有人应了一声。
里面的两人一时又生了惊慌,面面相觑之下,就听得门外孙大娘往屋内走来的脚步声了。乔晓棠抬眼环顾四周,无奈之下只得伸手指了下屋内的床榻,示意崔焕立刻躲到床榻上去。
崔焕循着她的手指转头看了一眼,立即明白了乔晓棠的用意,可下一瞬间,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做出了一个意外的举动,他猛然抬手,一把将晓棠自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快着脚步,几个闪身就到了床榻之前,抱着她一道滚落在床榻之内,还一把扯落了榻上挂着的芙蓉绣帐。
“你……你要干什么?”乔晓棠一时懵了,伸手推了一把崔焕压低了声音就问。
“你这样怎能让人瞧见?”崔焕压着声音道。
乔晓棠听得愣了下,想想也回过神来,自己这般哭红了眼,脚还扭伤了,若是被孙大娘发现,必是会吓得不轻,定是要喊了朱樱及三婶来,这一时人都来了,崔焕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乔晓棠虽是明白了崔焕的用意,可转念又一想,自己刚才已是被他看了个净光,这会儿孤男寡女又在一张床榻之上,还被他这样搂在怀里。这女儿家的清白,没失也跟失了差不多了。想到这里,乔晓棠心头又是委屈又是气恼,一时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垂了泪来。
崔焕见她这样,一时又慌了神,正待低头凑近一点说句安慰的话,不想这时外面脚步声响,孙大娘与那春桃已是进屋来了,崔焕不敢再动,乔晓棠也只得忍了泪不出声。
“姑娘,你怎的这么快就上榻了?也不等头发干吗?这头上湿的可不敢倒头就睡,湿气大了会闹头痛的……”孙大娘进屋就很是担忧地问上了。
孙大娘一边问着,一边还还朝床榻边走了过来,乔晓棠听得心慌不已,忙开口道:“多谢孙大娘,我已经拿巾子绞了,这会已经干了差不多了。我这会有些犯困,你和春桃收拾好就下楼歇了吧。”
“原来姑娘这是犯了春困呢……”孙大娘听得笑了起来,然后就回转了身,招呼着春桃麻利着收拾了起来。
外面两人悉悉索索地忙着,芙蓉帐内的两人,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崔焕低头看看乔晓棠,见她发上还是湿哒哒的,有水珠正自她额上滴落,挂在了她的眉眼处,他一时忍不住,鬼使神差般,慢慢抬起手来,至她的眼角处,将那些水珠都轻轻拭了去。
见得崔焕竟敢伸手过来,乔晓棠一时愈发羞恼,也不敢出声,只瞪了他一眼,眼神凶凶的,告诫他将手收回去。可不想她才沐浴过,脸上的肌肤吹弹可破,双颊尚有热雾氤氲过的晕红,唇瓣也是娇艳欲滴。才哭过一双杏眼内,更是水汽盈盈,这般瞪眼怒视的模样不仅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有一种楚楚可怜令人心疼的感觉。
见了这样的乔晓棠,崔焕一时只觉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怦怦跳动得厉害,似是立刻就要脱缰而去,浑身上下也像着了火,熊熊燃烧了起来。灼热之下,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光落到她的粉唇上,更是有些忍不住心中蠢蠢欲动,无奈之下,他只得紧紧闭上了双眼,又悄悄挪动身体远离了她一些。
见他闭了眼睛又远离了,乔晓棠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关门的声响,她才彻底松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