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绛不语。
太后慈爱看着自己儿子。
长身玉立,挥袖间山河可平。
也因这样,她越发不希望儿子纠葛于往日仇怨中。
“一切皆是猜测,只有一点证据,你又何必恨上她?”
朔绛不吭声。
太后想起昨天听秋然说起过宫中传闻官家囚禁金娘子,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一向光风霁月的儿子莫不是被侯府惨案梗在心里成了心病?
朔绛上位本就是篡位,自然要手段怀柔。
要是让外头知道官家清算旧日仇人,只怕朝堂上又会人人自危。
好容易安稳下来的政局经不起再次人心惶惶。
太后想了想便下了定论:“大理寺断案子都讲究人证俱全。此时又无定论你先关了人家,总归不对。你若是心里膈应便将她放出宫阙去,眼不见为净。”
朔绛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太后所言句句在理。
他没有理由反驳,只得“嗯”了一声。
金枝是个伶俐的,昨天从太后的赏赐那里挑了一把金银送给她身边的大宫女秋然。
没想到很快就结了善果。
第二天秋然就来寻她告诉了她个好消息:“太后娘娘说可以送你回家了呢。”
真的?
金枝不敢置信张大了嘴巴。
秋然抿嘴笑:“可是欢喜得紧了?太后娘娘亲自说的还能有假?你赶紧收拾东西吧。”
“可官家?”
秋然小声道:“太后娘娘说服了官家。”
金枝终于咧开嘴来。
她欢喜得一把抱住秋然转圈。
秋然也不恼。
宫里人人警惕又冰冷,这位金娘子就像一团小太阳,照的人心头暖洋洋的。
金銮殿内,朔绛与户部官员商议着减免赋税之事。
官员们各有主张。
守旧派主张一切不变,激进派建议减免,两方唇枪舌战好不热闹。
朔绛心里了然。
这些反对减税的人有不少是前头留下的拥趸,明着不敢站出来反对他这个官家得江山,暗地里却设不少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