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朝堂不像战场,无法砍头了事,只能怀柔缓缓图之。
就像太后对待金枝,主张大肆报恩然后送出宫去。
让外头的人看到出卖过官家的人仍旧能因为之后对官家有恩而获得荣华富贵。
这样让朝政安稳,也让更多墙头草归顺朔绛。
可,他不愿。
最后两方妥协的结果便是悄无声息将金枝送出宫去。
朔绛看了看外面的晴空:
估摸这时辰,她应当也知道了这消息了吧?
金枝谢过秋然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现在的身外之物有一床明黄御用被褥、一方米糠枕头、一条扯断了的金链子连着金锁头、太后娘娘赏赐的一套金头面、一堆杏干,两瓶跌打药。
金枝想了想,便将金头面拿出来拆成金簪、金梳、金篦,要分给诸多姐妹留念。
却被拦住了。
惠妃撇撇嘴:“我们各个非富即贵,谁要戴金头面那般俗物?”
“就是!明晃晃黄澄澄晃得人不舒服。”陈美人这回难得与惠妃观点一致。
金枝知道她们作出嫌弃之态是为了给自己多点傍身之物。
因而也跟着笑,私下里却偷偷将金头面偷偷塞在了她们被褥下面。
杏干分给了守门太监。
米糠枕头被云岚要了去。
被褥却没人敢要:“乖乖,那是御用之物,活不耐烦了才要那个。”
金枝只好将那被褥捆起来带着走。
她掏出金锁链,塞给了蔡狗子:“多亏你照拂。可惜并不能帮上你什么了。”
不然也不会总能偷偷跑出去放风。
蔡狗子摇摇头,拒绝了锁链:“娘子莫要妄自菲薄。”
又说:“那跌打药膏是管当御药院讨来的,娘子莫要忘了擦。”
议事之后朔绛又召见了肱股之臣,问了些汴河疏通之事。
而后又设宴请大臣用膳。
此时已经是午后。
书艺局的官员小心翼翼呈上一方锦盒:“先前官家要的那玩意儿臣做好了。”
朔绛一愣。
这是他原先想给金枝的弹弓。
原来想着时日还长,总能想个法子不动声色让她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