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见恨晚,一面勉力突围,一面还约定将来有缘再见。
再见的机缘,便是乌衣巷东、来燕堂边。
宝珠一行撤离永州,用的是求医的借口。然而一路兜兜转转,那点不轻不重的风寒竟始终没好。算算时日,恰是上一世困顿于浣花行宫的期限。
她忽然改了主意,没再往更温暖的南边儿去,转而往北,逗留江南。
不及赶上春,但终究等来了皇帝。
皇帝夺了近旁羽卫的火器,自己攥在手里,点了她两下,方才心有余悸地放下去,咬着牙恨道:“你好大的胆子!”
韫柔不知就里,嘴上求着情,一面意图挡在她前面,好让她伺机逃走。
“别动。”这话喝止的是韫柔:“对你,我可下得去手。”
回想起当时的剑拔弩张,宝珠一时莞尔——就为这个,梵烟还酸过韫柔呢:“你俩是妯娌,自家人原该更亲厚些。”
若不是把韫柔视作自己人,八面玲珑的贺夫人怎会出此不咸不淡之言?
一声婴啼打断了宝珠的心念。她慌忙站起来,往内室奔去。
夏侯祈被婆子们拦住了进不来,红着眼圈在门口打转儿,嘴里头念念有词,不知在向谁祷告。
宝珠搂着洗净血污的孩子轻颠着,抱到韫柔跟前:“瞧瞧你的胖姑娘!”
韫柔“哇”一声哭出来:“怎么这么丑……”
宝珠不住声地安慰她:“过了三天就漂亮了”、“小孩儿家都这模样”、“你没看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