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姐。”弄花雨开了口。
金羡鱼看了过去,就连卫寒宵也叼着果子,瞥了弄花雨一眼。
少年照例躺在树上,垂落下来一条白嫩的小腿,面容被树荫遮挡看不清神情变化。
虽说看不清神情变化,但大概是被她给气得不轻。
“这是四味木。”弄花雨甜蜜地笑着,眨眨眼,白皙的手掌掌心躺着个形如枣子一般的果实。
他靠得很近,几乎是依偎在金羡鱼身边。
“这四味木,用竹刀剖则甘,用铁刀剖则苦,用木刀剖则酸,用芦刀剖则辛。”
少年转动手中竹刀,将手中果实一刀剖作两半,递给了金羡鱼。
“姐姐,你尝尝?”他轻声问,白嫩的指尖沾了晶莹的汁液,笑融融地将果实送到了金羡鱼唇边。
弄花雨甚至错觉自己成了金羡鱼手中的风筝。
被她忽而接近,忽而疏远,忽而捧得高高的,忽而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她对他依然是若即若离。哪怕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这都是引诱人的把戏,可他的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砰砰然。
他们看到了什么??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一愣。
梅道友什么时候和弄花雨这么要好了??
而梅道友婉拒了所有人,却皱了皱眉,就着少年白皙的指尖,咬了一口四味木的果实。
……众人都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许是隐隐约约察觉到,那雌伏在男人身下的少年,开始如同求偶的雄鸟一般,竭力展现其身为男子汉的魅力。
凤城寒抿了抿唇,身子微微僵硬,沉默地收回了掌心的野果。
不是错觉,他能察觉到金羡鱼对他的避之不及,这感觉好似烈火烧心,又好似局外人的自作多情,他忽然感到难得的难为情。
一只手劈头盖脸地伸过来,一把夺过了凤城寒手中的果实。
“师父,”卫寒宵轻巧地跳下树,皱了皱眉,低声说,“我想吃这个,可以吗?”
凤城寒自然无有不肯。
“好。”
卫寒宵接了过来,又皱了一下眉,眼睫纤长好似初春的柳枝拂水,水是冷的,但柳影是柔的。
少年眼帘儿低垂,一口一口吃得十分珍重,脸颊涨得鼓鼓的,不再分半个眼神给金羡鱼和弄花雨。
他闭了闭眼,可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少女莲足白袜,咳唾珠玉,笑语盈盈的模样。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
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因为对方厚颜无耻而烦躁,还是因为她不知好歹辜负师父的好意。
吃完果子后,卫寒宵吐出果核盯着看了半天,抿了抿唇。
小时候饿的太狠,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他也绝不会浪费任何粮食。
师父对金羡鱼的态度,总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有种隐约的怪异感……
但有些事不能细究。
卫寒宵抽走了果子,凤城寒也由他去了,他无暇多留意他,他眼睫微颤,金羡鱼的一言一行便如同一把烈火,烧得他眼前发涩,喉口发干。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她牵引,渐渐变得不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