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多年不曾科举,加上新帝开恩,副主考官就有四人,批改试卷的官员就有五十人,情况复杂,我爹也是鞭长莫及。”
“此事,依我看要查。”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查,为何要查,因为一些不清不楚,捕风捉影的话?”明笙慢条斯理说着,“怕是不能服众,万岁也不会同意。”
“若是查不出,这不是耽误时间嘛。”黄行忠也有些担忧地说着。
“那不如就再等等。”郑樊吊着一口气缓缓插入众人中间,一字一字地说着,“等着京兆府尹再仔细查一番,等到暮秋中旬再公布也不迟。”
“对了,我怎么听说西厂一月前抓了一批人,那些人早早有传闻,此次院试有人泄题。”封斋去看谢病春,冷不丁开口问道。
“西厂抢了东厂要抓的人,也不知道审得如何了?”
他眉目狭长,一旦眯眼看人,便显得有些阴冷刻薄。
当初杏林之事闹得不小,但东西两厂办事,他人都参与不得,这才一直冷眼看着,谁知这一看,一个月了西厂竟然没有任何消息,差点就给错过此事了。
屋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病春身上。
谢病春转着手中的戒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漆黑的瞳仁注视着人时总是带着一丝暗藏的讥笑。
“到真查出一些。”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
他收回视线,眉梢带着冷意,如出鞘的剑锋冰冷而锐利。
“另外一个被顶替的考生就在其中。”
“什么!”黄行忠瞳孔倏地睁大,“当真有人冒名顶姓。”
司礼监众人难得失态,倒是内阁是出人意料的态度各异。
郑樊一如既往地淡定,好似诸事都在掌握之中,明笙只是蹙了蹙眉,眉心紧皱,并不言语,其余人都是呆坐在原处,就连郑江亭和安悯冉也是难得的沉默。
“掌印为何刚才不说。”安悯冉皱眉质问道。
“大概是口供还不够,等锦衣卫问出更多的证据。”谢病春拿着刚才戴和平的话堵人。
“这也算和京兆府尹同案,按理也该并审。”明笙眉间稍动,和和气气地开口说着,“如今情况复杂,两边行事,耽误案情,掌印也该顾全大局。”
谢病春嘴角微微勾起,讥笑着:“西厂独立办案,京兆府算什么……”
“东、西!”
他冷冷吐出字眼。
明笙脸色大变,就连郑樊都微微蹙眉。
唐圆行再不行,也是他郑家一手扶持上去的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黄行忠见状连忙缓和气氛:“西厂本就独立,掌印此话说的没错,再者真的要并案,也该是京兆府交付给西厂,哪有西厂给京兆府送人的道理。”
他说话软,但也是维护西厂面子的,或者说是司礼监的面子。
一直沉默的汤拥金也慢吞吞说着:“锦衣卫真的送了人,他京兆府敢收吗?”
“确实如此,不如此事就都交给西厂审理。”郑樊在其余人说话之前,再开尊口,年迈衰老的声音被长长拖着,一口气绵长,“掌印办事,素来让人放心,此案也当如此。”
“是这个道理。”郑江亭附和着自家爹的话。
明笙盯着对面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谢病春,“司礼监刚才不是说只管批红,不管其余诸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