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阙却果真始终黑着脸,绝情地不肯看她。他直接下了床,握住尤玉玑被绑起来的手腕,将人往小间拽去。没了系带的寝裤松松垮垮地落下去,差点将尤玉玑绊倒。
小间窗前的帘子垂着,微弱的晨曦从垂帘缝隙露进来些。狭窄的小间里放满了衣物,平日里也很少会掌灯。猛地从外间进来,视线一下子暗下去,尤玉玑眨了下眼睛,眼睛还有点不太适应这种昏暗的光线。
尤玉玑还没等双眸适应这里的晦暗,耳畔响起司阙拉动椅子发出的刺耳声响。司阙直接将尤玉玑摁到椅子上,然后去衣橱里翻找方便绑人的软布。
他本来想衣橱里翻一翻尤玉玑夏日穿襦装时用的披帛,披帛还没寻见,倒是看见了尤玉玑骑装的皮带。司阙犹豫了那么一瞬间,还是拿了皮带回来。他分开尤玉玑的腿,在她面前蹲下来,分别将她的两条腿绑在两边的椅子腿上。
尤玉玑蹙着眉,望着司阙,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正在绑尤玉玑脚踝的司阙忽然抬起眼睛,一下子撞进尤玉玑审视的眼眸里。他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问:“姐姐,你确定选三?”
尤玉玑沉默了片刻,望着他慢慢弯了弯眸。她说:“皮鞭应该在衣橱最下面那层右边的抽屉里。”
“好。”
司阙紧了紧尤玉玑脚踝上的皮带,起身重新走向衣橱。尤玉玑以为他会如她所说去翻最下面一层抽屉里的皮鞭。却不想,司阙从她以前的一条舞裙上扯下来一条碧绿雀羽。
尤玉玑眼中浮现一抹意外。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怕痒。”
“地方不对罢了。”司阙垂着眼,视线低垂。他将碧绿的雀羽慢悠悠地划过自己的掌心——先试一试。
尤玉玑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问:“我现在改主意换第一个,成不成?”
“求我?”司阙抬眼望过来,那柔软的碧绿雀羽仍在慢悠悠划过他的掌心。
“算了。好像……”后半句,尤玉玑没说。
好像……有点新奇。
司阙望着尤玉玑,心里的那点子气恼其实早就烟消云散。他也说不清自己这算不算借机生事。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哪能每次都被她撩拨得心痒痒,然后她嫣然转身独留他一个人?他要先把人伺候好了,然后晾着她,让她红着眼睛求他抱抱她。
哼。
事实证明,司阙的自制力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好。他没有等到尤玉玑红着眼睛求他要抱抱,已经溃不成军。他红着眼睛生气地瞪着尤玉玑,用手背用力蹭去唇上的湿意。
这只狐狸精,即使被绑起来,也不安分。
尤玉玑表示自己很冤枉,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尤玉玑没有想到司阙所言的“揍一顿”是这么个揍法。她数了数,他唤了她至少一百次姐姐,那便是揍了她至少一百次。远不止这些,只是后来她忘了再数。
尤玉玑迷迷糊糊地轻叹了一声,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大年初一的清晨,就这样可不太好。
她懒倦地靠在司阙的肩上,开始犯起迷糊。原本想着要早起,要去做的事情竟也都被她往后推了推。
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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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之被烧伤折磨得日夜不得安生。往年的今日,他会上午和父亲一起待客,然后下午寻几个堂兄一起出去吃酒玩乐。
今朝,冷冷清清一个人。
他听说望江被方清怡买通,畏罪投水自尽了。他一直不相信望江真的背叛了他,明明望江这些年那么忠心耿耿。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再言,望江与望山,还是望江更得他心意。
晋南王颇有些焦头烂额,今年大年初一,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每个来拜年的宾客都要询问火灾的事情。起先他还能敷衍个一两句,到了后来所有人都要询问这事,实在是让他烦不胜烦。
王妃身边的谷嬷嬷也忙得不行。往年新岁男宾有王爷和世子接待,今年世子伤成那样,王爷把大公子带在身边待客。
女眷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