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哀家都已经派人去查过,顾筱,你可还有话说?”
来得路上,太后原本还存了几分心软,毕竟是自小长在眼下的孩子,哪里能没有感情,可在殿门之处,亲耳听到顾筱之言。
那几分心软便犹如巨石,沉沉地堵在喉头。
“皇祖母,父皇他,他知晓了么?”饶是顾筱再八面玲珑,可顾雨霏又岂是吃素的,人证物证都捏在手里,如何能辩的过。
她面上颓然,心下却暗暗希冀,父皇长情,必然还念着母后,若他知晓了此事,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况且,她不过就是收了那蛮夷的一些银子罢了,梁坤舅舅亦答应只是稍稍给游牧些甜头,让裴衡止受罪吃亏上几回。不然就那点银两,都不够她买件首饰的。
“怎么,你还敢去见你父皇么?”太后厌恶阖眼,倚在椅背上摆了摆手,“哀家着实想不通,宫中从不短缺与你,你到底是如何生出这样的胆子,竟敢授意梁坤?!”
“皇祖母恕罪!”顾筱一怔,细细品了她言下之意,忙磕头求饶。
可大错已铸成,便是悔,也早已来不及。
今年的宫宴因东北战事,取缔了烟火。顾雨霏并肩与冯小小走在会怀玉阁的路上。
她有些好奇,亦有些讨好,“刚刚在清风殿,你怎么将时机把握的那么准?还有,刚刚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看得人牙痒!也怪不得顾筱按不住气性。可是有高人教过?”
“我那模样,不就是学得你么?”冯小小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并无半分喜意,“你真的喜欢他么?”
她问得随意,顾雨霏一时没转过弯来,直愣愣道,“你说爷?”
“嗯。”冯小小点头,见顾雨霏面色一僵,又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说也无妨的,本来我和你,也不是能坐下来谈心事的。”
一处宫门,铺好的青砖蔓延至两方殿门。
临分别时,冯小小微微扬起些笑意,“对他好些。”
她说得洒脱,可转过身时,那眉眼中的黯淡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玉书跟在冯小小身侧,有些话本不该在此刻提起,但婢子有生怕坏了她的事,只硬着头皮道,“公主,奴婢尚有一事禀报。”
“说吧。”冯小小懒懒趴在床榻,将脸埋进被里。
“就是咱们早前交给万公公的信,奴婢留了个心眼,多打听了几个小太监,发现”玉书懊恼地咬咬牙,正欲借着往下说。
冯小小的声发闷,“他根本没有送出,对么?”
“公主。”玉书唇角耷拉,“是奴婢不够细心,若是早些察觉——”
“与你无关,就算你察觉了,又能改变什么?”冯小小苦笑,“如今咱们就是被困在华丽牢笼中的雀鸟,处处受制。”
少女饮了酒,面颊上还有些醉意,总归她的信,裴衡止也不可能收到。
她吩咐见喜奉来纸笔,刷刷几下,便洋洋洒洒写了许多。既写给他,亦写给梦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