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温和的声音伴随着风,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明明只是一句轻轻巧巧的话,却让他瞬间一个激灵,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
她问,能不能再信他一次。
晚风那么柔软,吹在身上的感觉仿若轻纱拂过,但这却和少女那一句轻飘飘的话完全不能比拟,那句话的每个字都挠在他的心尖尖上。他在那一瞬间僵硬住,失去了所有的言语,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能、能的。”
屋子里只剩下风声和鸟鸣声。
半晌后,徐晏忽然又拉着她的手问:“颜颜,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夜色渐浓,原本白日里觉得温度正好适宜,到了这个时辰便觉得有些冷了。
顾令颜的手指尖生了一层凉意,纱衣贴在身上,遮挡不住夜间的冷。她扯了一下身上的绛色衫子,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徐晏,我可以再信你一次吗?”
少女软声问着,眸光中流露出了探寻之意,还有着些许的忐忑。
她在不确定,不确定自己到底该不该信他。
故而才会这么问他,而非直接以平静的语气诉说。
徐晏心神一个激荡,他知晓面前的少女迫切的需要他给一个肯定的答复,以安抚自己忐忑不安的心绪,便不假思索回她:“当然可以。”
那声音坚定而又温柔,一遍遍说着,逐渐让顾令颜安下心,身子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他将少女揽在怀里,吻了吻她泛着淡淡花香的发丝,在她耳畔轻声说:“颜颜,你可以信我一辈子。以前都是你记挂着我的事,往后余生,都由我来照顾你。”
青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顾令颜的耳尖不可抑制的泛了红,她抿了抿唇:“徐晏,那你不要骗我。”她掐着自己的指尖说,“我会当真的。”
“嗯。”他亲着她的耳垂,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缱绻如春水,“当然要当真了,难道你还想抵赖?”
“你不许赖账,这辈子都不许。”
顾令颜轻笑了一声,身子轻轻向旁边偏了半分,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看向他:“世人都夸赞你通诗书、善骑射,行事稳重又年少有为,我怎么半点都没瞧出来?”
徐晏搂着他,垂首委屈地说:“没了你,我如何稳重?”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后,他又道,“你不愿意理我的这些日子里,我每夜都睡不好觉,时常想着,要是你还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想去找你,又怕你不愿意见我。”
“我做梦都在想着,你会原谅我,却没想到今日真的实现了。”
他心里清楚,倘若当初不是他自个那么过分,让顾令颜对他死了心,他们二人早都该成婚了。
但如今她愿意回心转意,那也不算太晚。
“你别胡说,我没说原谅你呢。”顾令颜轻哼了一声,满是不高兴。
他轻轻搂着顾令颜,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将额头埋在她的肩窝里,两只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肢和脊背。
肩窝处逐渐湿润起来,不是未干长发的湿润,而是滚烫的水珠顺着脖颈往里面流。
那阵滚烫似乎要将她给灼烧殆尽。
顾令颜呆滞了片刻,扯着他的衣袖无奈道:“被欺负的是我,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徐晏没说话,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良久,他方才嘶哑着嗓子说:“颜颜,以后别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