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红疹

小侯爷的垂髫娇 唐沅 1967 字 8个月前

永宁莳花楼,软玉生香,绒毯遍地,笙箫鼓乐不绝于耳。

李长安东张西望地迈入花楼,瞧见一香肩半露的妓子后,立马埋首快走。

他平日里不是读书习字便是参加一些风雅的诗会,这还是他头一回迈入勾栏地。

金妈妈见他衣着华贵,仿佛瞧见一尾上钩的肥鱼,双眼放光地迎了上去。

“这位公子眼生,可是头一回来莳花楼?咱们楼里的姑娘个个冰肌玉骨,准保公子赖着不想走。”

李长安抬头,对上金妈妈的眼神,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是来赎人的。”

金妈妈敛了敛披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莳花楼的贵人她都认得,谁同谁相好,走得近,她心里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眼前的男人瞧着脸生,金妈妈敢保证,她从未在花楼里见过他,更遑论他瞧上了花楼的哪个姑娘。

如此看来,若非是花楼的姑娘瞒着她私会,否则这人便是冲着花楼新买的白姑娘来的。

金妈妈双手环胸,开口问道:“公子要赎谁?”

李长安踮脚寻找白念的身影,没找着,只好如实说道:“白念。”

闻言,金妈妈敛起笑意,眼角扫过李长安怀里的那堆银钱。

白家那姑娘,雪肌妙肤,弱骨纤形。为她那一纸契书,金妈妈连一文钱都没还价。

李长安手里头的银钱显然是不足数的。

“公子。想来你也见过白姑娘的姿貌,凭良心说,这些银钱哪够替她赎身的?来人。”金妈妈挥了挥手里的帕子,立马围上几个身形粗壮的小厮:“送李公子出去。”

虽说是“送”,实则是推搡着将他赶了出去。

李长安是读书人,面薄。被人推搡出来便不好再腆着脸进去。

他掸了掸衣袖,想着明日问阿爹要些银钱,届时再将白念从莳花楼里赎出来。

翌日清晨。

李长安早早地在李刺史的屋外转悠。

半柱香后,李裕推门而出。

“找我有事?”

李长安措辞了好一会,转而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亲眼瞧见李裕的眉头越拧越紧,最终袖摆一挥,厉声呵斥道:“今岁春闱比往年都要晚些,你不好好准备赴考,却跑来跟我说,要替一个花楼女子赎身?”

李长安辩解道:“孩儿正读书呢,考了这么多回,心里自是有分寸。只念念又不是旁人,阿爹也知我心悦于她。阿爹不是说,待我考取贡士,便着人向白家纳采吗?”

李裕瞥过脑袋,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白家富庶时尚且可以谈论,眼下白家的状况你也是知晓的。要我看,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往后你休要再提。”

李长安性子直愣,不懂迂回之道,也不擅惺惺作态。李裕的这番话显然是看人下菜。

墙倒众人推,白家没落,原先同白家知交甚笃的世家,个个缄口不言,坐观成败。

李长安看不惯这样势利做法,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他也不免要还句嘴。

“阿爹平日里教我君子以厚德载物,对势力之交尤为不齿,您既允了我纳采一事,那便不能言而无信,食言而肥。”

李裕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李家虽不是顶富贵的门庭,可他那独子若当真娶了被卖入花楼的姑娘,他的那些同僚还不知如何嘲笑他。

即便人言不足为惧,李家的老夫人断然也见不得这有辱门楣之事。

“你去给她送些银钱,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赎身一事,你想也不要想。直至你去绥阳参加春闱前,再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宣平侯府内,暖阳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