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只是唉声叹了口气。
宁竹衣见状,踌躇一下,道:“你且候着,我要与世子商量一番。”
说罢了,她就转身进了园子。
李贺辰正在院中练剑。她快步走到园门前时,就听得剑刃嗖嗖的轻响。她往院里一张望,便见到一道修长身影,如鹤似地张开双臂,将剑劈过眼前。那剑光极锐利,气势如蛟龙出海般,看得宁竹衣都有些沉迷了。
但李贺辰很快停下了剑。他望向门前,问:“衣衣?”
宁竹衣连忙回了神,上前一步,道:“世子,宋府的仆人又来了。”
李贺辰握着剑道:“回绝了便是。”他刚练完剑,额上挂着一点儿汗珠。宁竹衣见了,忍不住掏出手帕。本想替他擦拭,可才探出手又觉得不对,赶忙把手帕放了回去。
“这回不一样……”宁竹衣将仆从的话叙述一遍,愁眉不展道:“我要是不去,那些仆人岂不是会受罚?”
闻言,李贺辰轻啧一声,道:“表弟一贯这样,喜欢叫仆从装可怜,他们其实是一伙的,那几个仆人很是得表弟宠爱,你别信他们装惨。”
宁竹衣愣了愣,犹豫道:“这样吗?”
“总之,你别去就是了。”李贺辰道。
宁竹衣听了,心底有点别扭。
李贺辰为什么不愿意她去见宋兴江呢?是因为宋表弟太过顽劣,怕出什么事儿,还是因为别的缘故呢?
想起那句“一剑破天大侠的心中有你”,她的脑海里忽然有了个坏主意。
“可我还是担心那仆从,”宁竹衣转过身,故作怜悯道,“只要有一成的可能性,我就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那《李香梅传》也挺好看的。”
李贺辰愣了下,眉头紧皱:“我看你就是想看《李香梅传》!”
宁竹衣笑了起来:“原来你知道呀!难得看到李家班排得戏,错过了岂不可惜?”
李贺辰道:“不就是一出戏?你要看,我随时都能安排。那李家班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父王一声令下,他们还不是得拖家带口地到王府来?”
宁竹衣说:“可我就是想这几日去看,已是等不及了!”
李贺辰的脸色微黑。
眼看着李贺辰就要生气,宁竹衣眼珠一转,说:“要不然这样吧,只要世子告诉我那句‘一剑破天大侠的心底有我’是什么意思,我就保证不去宋表弟那,哪怕他把仆人一个个扒光了赶到院子里,我也不多看一眼。”
闻言,李贺辰愣住了。
“你……”他张了张口,似乎有些犹豫。“你说真的?”
“真的,童叟无欺。”
李贺辰长长地舒了口气,片刻后,才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吧。”
说到这里,他又卡住了,像是忘了词儿的。等到被宁竹衣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盯了许久后,他才别开脸去,望着他处,然后声音很轻地说:“很简单,那大侠他——心仪于你。”
“心仪于你”四个字,极轻极轻,几乎是化开于风中的雾气。稍不留神,就会漏过这句话。
说完这句话后,李贺辰的耳朵根便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