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原因,颜溪只看出男子高大的身形轮廓,大概对方察觉到了其视线,也向她这边看来。
双方颔首见过礼,各进各屋。
……
“那是谁家的小郎?”中年汉子随口问了一句闻声出来的妻子。
妇人接过丈夫包袱的手微微停顿了下,才明白丈夫口中的小郎指的是哪谁便解释道:
“前几日新搬过来的租户,孤零零就他一个人,看着怪心疼的。”
想着此次他归家的日子不对,于是疑惑问:“上次不是说得一两个月才回吗,怎这快就把工给做完了?”
“我回来同你商量件事儿。”汉子语气轻快地解释道。
“官家张榜广征匠工为太后修建佛塔,我想着咱家有些积蓄,足够两三年过日子花销的,明儿准备报名应征。”
自己给人建房子已十几年,平常周围遇见的都是那些相熟的匠工,手艺再难精进,获悉朝廷征工之事,他别提有多激动了。
嘴上虽说征询妻子的意见,实则心中已下了决定非去不可。
两人成亲多年,妇人对丈夫的脾性再清楚不过,听话音便知他已做好打算。
即便反对也无济于事,再说为皇家修建佛塔是件积功德的好事,没道理不同意。
便温婉而笑道:“大郎放心,明儿和茹儿年岁都还小,家里的存蓄用不完。”
见妻子无任何疑虑顶力支持,汉子心底深感慰藉,心情轻松同解释自己为何放弃不错的薪银非要跑去建塔。
……
话说刘怀安在东水门下了船,反复纠结后最终鼓足勇气前往清平巷,越接近巷子他心口跳的越快。
一会怕不小心被颜溪发觉痛斥其像个无赖一样纠缠不放;一会忍不住幻想颜溪又他有了改观愿意同自己往来。
一路混混沌沌忽惧忽喜,不知不觉走到颜溪居住的院门前。
看到院门紧锁主人未归时,刘怀安松了一口气同时亦有些失望。
在当犹豫要不要再等会儿时,归家的邻居告诉他说:“之前住的小郎前几日搬走了。”
搬走了?刘怀安脑子轰鸣一声响,趔趄了下。
颜溪不是故意躲避自己而离开的,肯定是因为一下子还了那么多钱,没银子交租钱才迫不得已搬走的。
是了,租期已超了两日,一定是这样的!刘怀安不停地自我劝慰。
见邻家汉子要进院,他猛地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汉子的手腕,急切问道:“她有没有说搬哪儿了?!”
“没有……”邻人摇摇头,挣脱开他的束缚,“他说若有人上门询问其去处,便告诉说回老家去了。”
刘怀安从其口中听闻颜溪交代话语,面如土色,缓缓挪至巷边,怔怔地望向越墙而出郁郁葱葱的杏枝,苦笑一声,跌跌撞撞离去。
邻人见此,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没告诉你人家回老家了,搞得像天塌一般。不由好笑的摇摇头,踏入自家院。
……
没有定时工具喊醒自己,颜溪只有靠强大的生物钟起床,因丑时早起的作息习惯刚刚建立,实施起来难免有偏差。
好在现今夜晚天气凉爽,提前将药材香料浸泡上不会有什么异味,即便起晚些,也不是太要紧的事。
中医里有讲春养肝,肝主怒,在阳气生发的春季人们易燥易怒。
所以为了造噱头,她煮的其中一种香饮子的功效是养肝明目清火去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