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小女郎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不可上战场二不可挥斥笔墨,但这说不见就不见,说放下就放下的魄力,她还是有的。
少女看着自己被热水洗掉的指甲上的蔻丹红,有些出神。
她在这宫中原来已经待了四年这么久了啊,回想起往日在海棠苑中搭了个□□□□去找某个混账玩的那些日子,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呸呸呸,她怎么又绕到这方面去了,都绝交了,这种混账不值得她想。
这四年来她除却同六公主龚羽墨一起上学念书之外,还随着嬷嬷学了许多礼仪与打扮东西。
李姒初底子本就不差,从前五官还未长开且是还不会打扮的时候都能隐隐约约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如今再仔细打扮一下,愣是能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就连她阿姊也曾戏言,当年为何要这么早就同白家定下亲事,那些小皇子们个个看她眼神都直了,做个皇子妃不必做劳什子的白夫人香么?
香不香李姒初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她当年同白季梓这么一场闹乃是闹了个寂寞,毕竟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可能是他们几个小孩子随随便便写点东西就能改的。
于是在他们单方面闹了几天后,这婚约还是留了下来。
婚约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季梓可恶的表情她都记住了!反正绝交就是绝交,她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在他低头之前自己也绝对不会低头!
谁也不理谁,谁也不让谁,先低头的是傻子,反正她才不要做傻子!
于是两个人便拧到了现在。
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水流绕过指尖,哗啦啦地响。
“一天就知道勾引小姐姐一天就知道勾引小姐姐,白季梓,我去你娘的!”
“你这个——哇!”
“嘘!”
介于少年与青年指尖的低哑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李姒初下意识向后一打,对方却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的动作一般,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手束在了脑后,一根薄薄的红绸被扯成两段,一段将少女的手捆绑起来,一半则塞进了她的嘴里。
“别吵,我在你这里放个东西,我不看你!”
“呜呜呜!”
少女坐在浴桶之中,羞愤地盯着少年强劲有力的细腰,恨不得在他背后扎出个洞来。
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啊!她下次一定要在粪坑旁边骂他,这家伙最好是从天而降掉进粪坑里了,臭死他得了!
这边小女郎在支支吾吾地喊,那边白季梓也不好受。
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日里画册与荤段子都没少见,虽说两人青梅竹马还是未婚夫妻,但这撞上姑娘一,丝,不,挂的样子,还是头一次。
他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将鼻腔中的灼热憋了回去,眯着眼然后在李姒初房内摸索了一阵,将什么东西地放进去把柜子狠狠一推,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走了两步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于是又折了回来,以最快的速度扯开了系在李姒初手上的带子。
但他方才一时心急随手打了的结却是个死结,女郎未着片缕他又不敢看,于是这结是越打越死,心中叫嚣的猛兽也是越来越大声。
赶紧解开吧,他快受不了了。
水波滴滴答答的声音与少女低低的故意声缠绕在他耳畔,如幽香的昙花一般勾的人心痒,而他再妄动,只怕自己会忍不住争了眼,袭向那山间的月色。
他忍着下腹的疼痛猛地用力一扯了扯,可算是将那该死的红绸撕成了粉碎。
但这边才落地,还未来得及去取另一块红绸,便听见门外传来几声急急的脚步声与小宫女焦急的呼喊声。
窗外?不行,来的时候差点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