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不大,但胜在整洁干净,角落有一柳枝,柳条高高地垂落,一下一下拂过墙角的那一尾小小的泉眼。
有一炉鼎不知在烧着什么,火苗轻轻在月下跳动,借着火光可看到角落石桌上还有一盘未下完的黑白棋,应当是他闲来无事自个儿同自个儿下的。
她突然有些局促不安。
讲道理他们自来长安的前一天就开始闹矛盾,来长安后这矛盾不减反正,除了他偶尔喝醉之后会往她房里钻外,再相见的时候便是在高高的校场长,少年甩着长长的红绳,对她咧嘴一笑。
像这样安静的坐在他院落中抱猫喝茶,似乎还是头一次。
“加了糖。”突然响在耳边的嗓音将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稳稳接住了他递来的茶。
好甜,热度也刚刚好,香的也是恰好的欢喜,她珉了一小口刚想问他从哪弄来的南疆的普洱茶,下一刻就被他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
愣是将她刚刚扬起的少女心瞪碎了。
“没看。”突然被凶李姒初也高兴不起来,将大白往旁一放,没声好气道,“我这次来就是问问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他一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说的莫不是你记着什么狗屁玩意的小本子?”
“狗屁玩意?我看你才是狗屁!”她猛地蹦了起来,身子向前重重一晃,险些在白季梓的胸口上撑了一下才稳住身形,站定后他便果断抬头一蹬,“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在啊,你来搜。”白季梓大大方方地往前一站,摊开手,眉眼一弯,“要脱衣服吗?”
“滚!我说正经的!”
她抬腿猛地踹了他一脚,然因为腿疼而蹦跶蹦跶的缩回来,一边缩一边瞪他,嚷嚷道:“到底在不在你这里,不在我走了,我还得去别的地方找!”
“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个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而且我,而且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本已经冷静了不少的少女又开始炸毛了起来,“不对!我告诉过你了!你根本没放在想心上是不是!”
早知道就不说了,当时她就不该一时间春心萌动,为了防止未婚夫反派打不过原男主就给他剧透的,结果剧透了个寂寞,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越想越气,瞧他这模样以她的了解来看着玩意十有八九是不在白季梓这里了,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蹲了一晃,见对面人依旧没什么反应,于是挥挥手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这位太子伴读,未来权臣,人间反派的院落倒是清净的紧,几乎没什么人在附近守着,也不知他好歹一个重要角色怎的混的这样惨,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几个。
不过这不打紧,反正她就是要走——
“喂!你把我放下来!”
白季梓的肩膀垫在她的肚子上,走几步就戳几下,垫的她快吐了。两头都落不到实处,唯有肚子一个支撑点,想动一动就被某人捏了腰,最后只能锤人背泄愤。
“你!把!我!放!下!来!”
“不!许!扛!着!我!”
说了两句这人都没啥反应,于是她开始嚷:
“不然我就要叫了!”
“那你叫呗。”
月色正好,炉鼎中正烹着绿绿的茶香,桂香绕过她的耳畔,微微的,有些痒。
长安一片月,柳下有人言:
“入洞房咯!”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