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人,闺名如意,长的倒是不错。让我猜猜,你的好姐妹是在那老东西面前怎么说你的来着。”龚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每说一个字脚上的力道就重一分,骨头被一点点碾碎,在火光中发出咔哒的响声,“虚岁十六,刚进宫不久。父亲是荆州知县,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
“如何,我说的不错吧。”
他如黑夜般的鬼魅一般,火光凝在他修长的眉眼处,像是地下恶鬼。
“王爷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啊。”哆嗦着求饶,嘴角的血淌了下来,眸中水光闪烁,汗水混着血珠粘腻地糅杂在她的身上,鲜血顺着下巴一路向下,“王爷,臣妾已经将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依照约定,王爷是不是该放了臣妾——”
“放了?”龚凌看着脚下那如一块破布般的手,勾了勾嘴角,“同我谈条件,你不觉得自己太好笑了些么?”
“可王爷啊!”
青年拍了拍手,似乎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神色有些不悦:“都拖下去,今天就到这里。”
“王爷。”身边的小太监满脸着堆笑,凑到龚凌身边,“那奴才,老规矩处理?”
“做的干净些,别留下什么痕迹。”
小太监笑着点了点头,指绘手下人将那些被打的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的小宫女们都拖了下去。龚凌拍了拍衣服准备离去,却只觉衣服一重,一回头便对上了女子的眼睛。
“凭什么!王爷凭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可是做错了什么!”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王爷,王爷。”
她声音不大,却像是有魔力一样,周围的人纷纷跟着附和起来。一时间那些半死不活的宫人们都像是铆足了劲一样地在其中怒号着。
那女子似乎是见到有人附和她,心里也渐渐有了底气,趁着龚凌还没反应过来便喊道:“王爷便是要在这皇城之中漠视律法么?我虽是个才人,可也是皇上的女人,你便是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聒噪。”
女子的面前有一面半人高的铜镜,据说这间屋子从前并非是这什么刑罚室,而是那荒淫无度的皇帝所设下的。
皇帝荒淫无度,在屋中设立了九九八十一面镜子,为的就是在这屋中与宠妃承欢时让那些女子看到欢爱中自己的模样。能进这屋子的女人身份可不一般,若不是盛宠,只怕是小院都不得踏入。方氏入宫的第一天便听说贵妃娘娘日日都在着屋中承宠,她也曾无数次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踏入此屋,却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女人长着嘴,眼睁睁地看着四面环绕着的铜镜之中,看着自己的头坠下,看着鲜血喷洒在每一面镜子上,染红了那人的眼。
头颅坠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九九八十一面铜镜,盛放不下太多的绚烂的红。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男子优哉游哉地拎起她的头,往旁重重一摔,笑的渗人,“你们看了不应该看的东西,知道了不应当知道的事情,难道不该死么?”
“王爷。”一旁的黑衣侍卫舔了舔嘴,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将手中的册子呈上,“请王爷过目。”
“说。”
“都在这里了,所有知情者都被已经处理干净。”
“你可有偷看么?”
那侍卫一愣,慌忙跪下:“属下敢发誓,并未看过这些东西!”
龚凌抬了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随手翻开书册,冷笑一声。
“未卜先知的能力,居然真有人不在乎么?”
意料之中,然后那位方才人想必是甩这这书中能未卜先知的能力去争宠夺爱吧,只是未想到的是竟然成也萧何败萧何,居然就栽在了这么个东西里头。死前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王爷!”
又有一小太监匆匆而入,贴着青年的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眉眼微微扬起,似乎是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王爷料事如神,”小太监搓着手,眼睛笑成了一条线,“您预料到的,果然不错。”
“是么?”龚凌抬眼微微一笑,死死地盯着那眉开眼笑的小太监,像是在审视自己的猎物,“一点都没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