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咱家给过你们机会了。”裴徊光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一步杀一人,血流成河,腥脏的浓稠鲜血染透他一身雪衣。
一滴灼烫的血喷溅到裴徊光的眼中,裴徊光略略侧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擦。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染满了鲜血。
动作停顿在那里。
半晌,裴徊光抬眼,漠然望着夜幕中的月亮。他毫无温度的漆眸里这才略微染上了些微的温柔。
他很快收回视线,握紧手中的剑,朝着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奔去。
快一些把这些人都杀了,用一双干净的手与她厮磨。
卫珖,快一些,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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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灿珠站在檐下,担忧地望着远处的王来。他正在与伏鸦说话。今日与伏鸦做过交接,他就要离开关凌,回京城去了。
路途遥遥,再次相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伏鸦笑着拍了拍王来的肩,说:“我就知道你小子将来是有大出息的,幸好没真把你的手砍了,那可结下梁子了!”
“督主又提此事了。”王来笑着说,“您是遵从掌印的命令,就算真的剁了我的手,我也不敢怪督主。”
“别别别,可别再一口一个‘您’了,咱们以后算是平起平坐了。”
王来望向伏鸦。
他因为烧伤,半边脸被毁,看上去十分可怖。更何况他为人本就凶狠,整个东厂的人都怕他。可王来仔细去瞧他的另一边脸,却发现伏鸦原本也有一张俊朗的面孔。
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多年的疑惑:“督主这脸到底是怎么毁的?”
伏鸦随口说:“年少不懂事,妄图从火中救人。人没救下来,反倒把自己的脸还给毁了。”
他笑笑,神色忽然就凝重下来。不过他转瞬又收起情绪,笑着说:“行了。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你也去和你的小娘子说话吧。小娘子站在那边瞅你半天了。”
王来顺着伏鸦的目光望过去,看见檐下的灿珠。遥遥望见她,他的眼中便落了笑。
别了伏鸦,王来朝灿珠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询问:“怎么在这里站着?不回屋里歇着去。”
“我没有那么娇气的。”灿珠说。
“嗯。”王来应一声,从自己的腕上解下红色的手串套在灿珠的腕上。他说:“你生产的时候我未必能回来,你要自己多注意,多当心。”
提到此,王来皱了皱,脸上明显有了自责之意。
“放心吧。我一个当宫女的,又不是宫里娇气的主子,哪那么娇贵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他的。你都放心!”
王来却不赞同灿珠这话。她本是官家女,家中落了难,才沦落到奴籍。
灿珠又说:“倒是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我还是那句话,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儿,万万不可逞强。”
“好。”王来答应。
“王来。你可记着,现在不是以前了。你以前总想着我日后能出宫嫁人。现在你再不能这样想。你得为了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好好保护自己。听见了没有!”灿珠忍不住蹙眉,用手指头戳了戳王来的头。
“好。”王来笑着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