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直接起身,横眉冷淑:“你太放肆了!”
李锦昶太嚣张了。
他不叫太医院会诊,全力医治皇帝陛下,甚至让他挪宫,去行宫养病。
且不提这一路如何颠簸,就说洪恩帝到了行宫是否等同于圈禁,是否会无生无死在行宫崩逝,答案几乎都是肯定的。
当了一辈子孝子贤孙的李锦昶,终于在洪恩帝病重之时露出了自己最锋利的爪牙。
贵妃如此气愤,德妃和淑妃也跟着起身,一起立在了贵妃身后。
李锦昶看着她们三个妃娘娘,又看了一眼一直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儿子,突然笑了。
此刻的他,已经是胜利者。
他不怕任何人。
“贵妃言重,孤也是为父皇着想,贵妃娘娘也不希望父皇早早殡天吧?”
贵妃的凤眸冷冷扫过来,同太子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对上。
平静的湖水之下,确实渗人的波涛汹涌。
————
贵妃入宫多年,膝下无子,除了苏氏嫡女和孝慈皇后堂妹的身份,她没有更多的依仗。
但她坐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敢于轻慢与她。
无论谁做皇帝,又或者宫权利如何更迭,都不会惊扰她半分。
她手捏着戍边军的虎符,而云霞七州还要靠戍边军来守护。
在这一场无声无息的宫变之,她根本就不用去拼搏,就已经是赢家。
无论结果怎样,对于她而言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依旧是贵妃,是后族在宫屹立不倒的旌旗,是苏氏一门的表率。
然而李锦昶根本就不想动云霞七州,他全无收复失地的决心,只想守住大褚原富饶之地,守住自己的仁慈名声。
但戍边军毕竟不好得罪。
他并不那么需要贵妃的支持,却也不会同她闹僵。
李锦昶现在“好声好气”同她商量,也不过看在“虎符”的脸面。
若说怕,天底下他只怕一人。
还轮不到贵妃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贵妃深深喘着气,她看着一脸自信的太子殿下,紧紧攥着拳头。
她目光微偏,落在不远处的李宿身上,但见他眉目舒展,垂眸不语,很是一派淡然。
李宿不害怕,也不担心即将发生什么。
贵妃的心也渐渐跟着稳定下来。
她低声道:“太子殿下,你不怕言官弹劾?不怕朝野沸腾?不怕御史死谏?不怕礼部参你不孝不悌,罔顾人伦?”
李锦昶听到这话,居然轻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