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想谢辰喜欢他,离不开他,存着讨好宠溺的心思,该给的安抚一样不少。
直到谢辰主动搂他时,他才温柔地吻了吻她脸颊,沉腰契合。紧张之余,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册里通常工笔最差劲处。
画册里都是朱红乍见不雅,夸张粗糙且乏味,只亲眼目睹才知不是画师差劲,是世间的笔压根画不出。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上过彩的江南小景,林蹊粉蝶染露,舟过峡湾,伴着道不清画不尽的旖旎。
若让他执笔,他绝不会俗不可耐地勾画这些。
他只画清雨下的梨花,颤得不成样子,几度难捱地想逃离枝头。然而娇软处艳丽含露,寸寸容下春日里过度的烂漫热切,偏舍不得吐出半分。
他会是个上好的画师。
此刻没有人会比他们的距离近,她的心跳和她的渴望,他全知道。
蔺长星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吗?”
她簪子不知掉落何处,满头青丝铺撒在枕边,纠结与欢愉交织,遮住自己的眼睛,点点头。
过了一会,他挪开她的手,又问:“会不会太里了?”
“要不我不动了,等你一会。”
没人回答。
他换了个姿态,细细看了会她不许他多看的地方,又与画里对比,“温柔”地问:“姐姐,你睁眼睛看,是这样吗?”
谢辰在铺天盖地风雨里浮沉,临失态前忍无可忍,用所剩不多的力气,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体贴”话太多,一句比一句刺耳,与直接折磨她无异。
随之而来的,便是骤然而起的波涛骇浪,浪前再多的风暖和煦,绵绵温情,此刻全然不见,只剩癫狂索取与濒临崩溃的隐忍。
这是他的屋子,尽管他身边伺候的人不多,此刻也全不在跟前。但她不敢出声,亦不敢去咬自己的唇,明天还要见人。
意没了着力点,她不得已地咬住身下的锦被,在浪行船。
鼓声结束时,谢辰失神地想,他的书和画册没白看。
烛火早就熄了。
夜半三更,月光清冷冷地打在窗纸上,帐里人默然相拥。
谢辰估摸着自己是太喜欢这个人,这一躺便舍不得走。
第50章 失眠 比这书上还难以启齿百倍
天明前, 蔺长星重新点起一盏灯,照出一隅柔光。谢辰已简单擦过身子, 将衣裳穿整齐,力气却不见恢复,连衣带都是蔺长星帮忙系上的。
这期间的目光交汇,温度比烛火还暖,他拿来梳子,替谢辰挽了个温柔灵巧的斜髻。
刺个绣都能扎得满手血的谢辰不得不承认,身为男人的蔺长星, 手巧得让她嫉妒。在她指点下,他稍稍琢磨后,便能梳得与素织差不多。
他把铜镜给她,替她理了理两鬓,“怎么样, 好不好看?”
“好看。”谢辰原不想费事, 可他说不能让她披头散发地离开, 那是不尊重她。对着镜里照了照,她感叹道:“手真巧。”
“那当然啦。”他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道:“我的手很厉害的。”
谢辰淡下笑意, 淡淡瞥他:“你找打吗?”
她抬手都没力气, 任她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