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长星环住她, 没皮没脸晃她道:“对啊,你打死我。”
被无赖缠上, 谢辰无可奈何, 叹气道:“世子爷, 你现在让我回去,我还能再补一觉。”
彼此难得敞开心怀,无有节制, 一夜折腾两回,还说了好一会的臊耳话,身心都乏。
她全凭着意念在撑,他倒精力旺盛,又是梳头又是开玩笑。
蔺长星不闹了,面露愧疚,对她道:“好,我送你回去就是,趁着天没亮好好歇歇。起后若不舒服,就泡个热水澡。”
谢辰不好意思搭这腔,“嗯”了声。不用等到起后,她已经浑身不舒坦了,纵□□海的代价总归是有的。
蔺长星似乎瞧了出来,见她情绪不高,凑到她面前:“我是不是又弄疼你了?”
谢辰听不下去,腰往后仰,受不了地道:“你还送不送了?”
他一脸可怜相:“可是我已经很小心了,你别生气,姐姐,我下次表现会更好的。”
下次?
谢辰忍住脸热,倏地咬在他脸上,未用多大力气,只是让他疼一疼。她咬牙切齿道:“你真行,扮完狼又开始装羊羔。”
方才强哄她做第二回 时,也是这样可怜兮兮的语气,好像没吃过糖的孩子似的,不给他就要哭。
一旦心软,糖被他抢到手里,就不是一回事了。顷刻间变得霸道妄为,哪管什么温柔缱绻,便是“姐姐”也不喊了。
他说的是“谢辰,你看着我”。
看什么?
看他怎么表里不一吗?
这人太坏了。
在蔺长星的掩护下,谢辰顺利回到住处。他依依不舍地与她告别,谢辰面无表情,关窗户关得敏捷又迅速,全然没有使不上力气的样子。
蔺长星失笑,得,还是把人惹着了。脸上被咬过的地方早没了印子,只剩下酥麻的滋味。
他独自回去,用了不到来时一半的时间。屋里的幽香仿佛还在,他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册,将灰尘掸了掸,又塞回枕下。
这书里内容不堪入目,他方才怕污了谢辰的眼,急着扔开。可他对她做的事,比这书上还难以启齿百倍,对此他极度坦荡无愧。
床榻上狼藉一片,他哼着南州的小曲,心情愉悦地收拾起来——抚平床单,抖好被子,安置枕头。
这些事他在南州时便亲力亲为,做起来得心应手。
收获颇丰——从枕头、床单和被面上,足足找到九根谢辰的头发。
她发质与他不同,乌黑纤直,光泽饱满,很好辨认。九是个好数字,九根头发里,有她自个儿蹭下的,也有他没轻没重时扯下的。
蔺长星小心翼翼,将她的发丝用丝线系好,找了个荷包放进去。
他躺回铺好的床榻上,想起谢辰方才反复交代,让他明日换洗一遍。他也应了,虽然舍不得。
这榻上留有独属她的气息。
他无法言语今夜是个什么心情,不仅仅是餍足后是爽,那太浅平,难以概括他的波澜。
有狂喜,有感激,还有愧疚。
毋庸置疑,谢辰喜欢他,不比他喜欢她少多少。
初见时的那座隐在冷雾后的冰山,冰融完了,缓缓化作一江春水,柔和缱绻地给他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