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下身去。
“阿芍,这狗是你的?”有人问。
我尴尬地笑笑,低头看去,正对上那双金瞳。
不守信用,心里暗骂。
“以前怎未见过?”阿絮在一旁问。
“该是这狗寻主人寻来的吧。”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答道。我看去,却是一个总角女童,生得唇红齿白,穿着一身灰色衣裳,却面生得很。
“你怎知?”阿絮问。
“我以前养过一只狗,也是这样。”女童歪歪脑袋答道。说着,她笑吟吟地看向我。
“勿忘了爷爷昨夜说过的话。”一个声音突然传入脑海。
我吃一惊,瞪着那女童。
她眨眨眼睛,神气似曾相识。
“阿芍这狗养得真好,瞧那眼睛,乌溜溜的灵光。”有人道。
乌溜溜?我愣了一下,看向白狗,那眼睛仍然是金色的。正要开口,忽而闻得一声响亮的大喝传来:“尔等做甚!天亮了还不练功,想吃罚不成?!”
众弟子一惊望去,见管事正怒气冲冲走来,连忙噤声,纷纷散去。
“还有那卖果的童子!此处是内院,你怎擅闯!”管事指着女童斥道。
女童笑笑:“我来看看众位娘子爱吃什么果子,就走就走!”说着小跑地朝院门溜了出去。
混乱中,我发现那白狗不知何时不见了。我也不停留,转身走回室内。
才掩上门,裙裾被什么扯了扯。
我回头,又惊了一下。
灰狐狸同白狗都在身后。
我暗骂一声,平静片刻,问道:“方才那女童是你变的吧?”
灰狐狸扬扬脑袋,不可置否。
“你原来是母的。”我瞟瞟它□。
灰狐狸“哼”一声:“爷爷何时说了是公的。”
一只爱自称“爷爷”的母狐狸。
白狗看着我们,闲闲地俯下身去,闭起了眼睛。
“怎不接着装人?”我讽刺地问。
“装人没意思,”灰狐狸扬扬脑袋:“爷爷好不容易采来的野果,那管事才给十钱,比你还小器。”
我不理它,思索片刻,在席上坐下来,看着白狗。
“昨夜,灰狐狸说它跟着你遇见了我。何意?你在寻我?”我问。
“爷爷可不叫什么灰狐狸,爷爷叫初雪!”灰狐狸不满道。
我无视它,只看着白狗。
白狗伏在地上,眼睛闭着。
“睁眼。”我说。
白狗仍不动。
我有些没好气,伸手去揪它的毛。
“喂,阿墨,醒来。”灰狐狸也用爪子捅捅它。
白狗似无所觉。
灰狐狸凑近去,翻开它眼皮看了看,回头来讪讪道:“它嗜睡,睡着了天塌下来也不会醒。”
我哑口无言,看看它,又看看白狗,只觉这两只不是一般的神奇。
“你叫它阿墨?”片刻,我问。
灰狐狸颔首,得意地说:“我给它起的名,不错吧。它浑身雪白,更衬得双瞳黑似墨,所以叫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