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不断在她耳边打着转。
郁殊,是有多不信任她?派了人监视着还不够,还要派个贴身的眼线?
心已有了选择,还要来招惹她!
苏棠抬头,金丝楠木的牌匾上,“食斋”二字书得恣意,像是在嘲讽她:你也就这点儿出息。
她蓦地转身,大步朝前方走去。
直到站定在聚贤庄前。
里面能听见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亦能听见阵阵叫好声。
苏棠缓步走了进去。
店伙计走了过来:“姑娘几位?”
“我找人。”苏棠笑了下,朝楼上看去。
“姑娘为难小的了,”伙计笑了下,“咱们这儿楼上都是贵客,打扰不得……”
“沈辞在吗?”
伙计脸色变了变:“姑娘可是姓苏?”
她颔首。
伙计最终带着她上了三楼,不同于楼下的嘈杂,三楼甚是清雅。每间厢房均又看戏的雅座,幽香阵阵。
伙计推开一扇厢房门便退了下去。
苏棠徐徐走进,嗅到缕缕兰香,薛安正守在雅座前,雅座以一层绸缎帷幔遮着,只隐隐约约望见一个湖蓝色背影。
见到她,薛安诧异了一瞬,而后方才轻道:“少爷,苏姑娘来了。”
里面人没有作声。
苏棠走了进去,正看见靠在三角椅上的沈辞,懒懒听着戏,本张扬肆意的眉眼都难得平静了下来。
“世子……”苏棠作声。
“做了决定了?”沈辞未曾起身,只抬眸看了她一眼。
苏棠点头。
“好。”沈辞看了她片刻,突然挑眉轻笑出来:“知道我额角这块疤怎么来的吗?”
“你说过,和我爹有关。”
“的确,”沈辞颔首,沉思片刻道,“我幼时丧父,家母不久随之而去,无人敢管,纨绔的紧,你父亲对我说的‘脑子、信誉’那番话,使我幡然悔悟,我便刺了这道疤以明志。”
其实,苏长山对他说过的不止这些。
初时对他说:“成日像个地痞流氓,就你死了爹?”
后来会说:“我若同你一般做生意,怕是早就饿死了。”
再后来二人棋逢对手,他冷哼一声:“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他对权势无所欲,可苏长山却走上了另一条路。
苏棠看着沈辞微微皱眉,他的这番话,怎么听来都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