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裤整顿好了,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睡吧。”莲生熬了一夜,牵肠挂肚,百般思量,如今总算赢了冯渊安安稳稳回来,本来以为他还会折腾自己一阵,他分明还没有…… 然而到底是又累,心底又放松,迷迷糊糊地说:“那你呢?”耳畔听冯渊说道:“亲亲娘子…… 我只要娘子高兴……”莲生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望着他的样子,只觉得浑身舒畅无比,逐渐冯渊的样子模糊起来,终于很快便睡了过去。
等莲生醒来之时,日影己经西斜。
莲生一动,那边的黄玉立刻知晓,当下便过来挽起床帐,又唤银卓。银卓年小贪睡,还在隔壁未醒,听了黄玉叫,才匆匆地跑了出来,两个人打水铺床,伺侯莲生起身。
莲生方净了脸,梳好了头,便听到外面说道:“夫人醒了?”
说话间,冯渊便走了进来,莲生回头看,见他精神己经恢复如昔,见了莲生,说道:“夫人好睡,我来看了几度,都不敢打扰。”莲生想到昨晚,有些羞羞的,问道:“你可也歇过了么?”冯渊神色如常,笑说道:“己经歇过了,夫人不必担心,我命人准备了清淡粥菜,夫人怕是饿了,不如先用一些吧。”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果然莲生也觉得饿了,便同冯渊一同出外,略微吃了点。才停下。漱口之后,仆人上来,将东西撤了下去,莲生起身扶着丫环入内堂,冯渊挥了挥手,令丫头退下,自己扶着莲生,一边走一边说道:“夫人,有件事情,想同夫人商议。”
莲生听他说的忐忑,不由扫了他一眼,回身坐定了,便问道:“何事?”冯渊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我想同夫人商议,举家搬迁,离开应天府。
“啊?”莲生心头震惊,不由说道:“举家搬迁?”心头刹那间忐忑不安,不知冯渊为何竟然提出这个。
冯渊点头,说道:“先前玉菡在,同我也说起来,我先前做下的孽障还在,防不胜防,先是靠了娘子打发了韦如岚,这一次幸亏娘子操劳,才化险为夷,但是我想,日后保不准还会有事发生…… 倒不如寻个一了百了的法子。”原来蒋玉菡同冯渊说起,那些人是成心诬陷他的,如今此事虽然压下,这些无赖也己经被雨村关押,但日后保不准还会另起风波,只要他们不死,亦或者他们的家人之流,统统也会记恨冯渊,何况还有其他之人。又,雨村此刻还在应天府为官,多多少少,也能照应,倘若一朝离开,又该如何?
冯渊听蒋玉菡说过这番话,心底又痛惜莲生这一番为自己所尽的心力,他本是要好好爱护她的,没想到却反而带累她劳心劳力,担惊受怕,冯渊心中实在惭愧不安之极,所以想要出这个彻彻底底的法子,一劳永逸,永绝后患才好。蒋玉菡听了,便建议他干脆离开此地。冯渊细细想想,也觉得心动。
他们两个,一个是走南闯北的戏子,从小不懂得何为安稳,一个是小觑世俗的不羁之人,一心想要脱离业障,好生寻个安静地过日子,两个想来想去,觉得这法子倒也可行,所以越说,主意越定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恰好薛蟠也来探望,蒋玉菡便陪着薛蟠,冯渊便进来跟莲生商议。
听了冯渊的话,莲生一惊之下,心头想道:这件事却跟她先前所想的不谋而合,先前她因为韦如岚的事情,只觉得应该防患于未然,一个韦如岚之后,还不知另有谁人。更何况经历了昨晚赵讼师…… 让莲生心头警惕,幸亏韦如岚得自己劝告才回了头,倘若这一次韦如岚仍旧如昔,这赵讼师,是万万不会出手相助的,说不定反而会相助对方,从而雪上加霜,让冯渊身受其害…… 她心底也为此而暗暗苦恼,只担心日后生活并不平静,虽然有过离开此地的念头,到底还没有成型,且又想冯渊世居此地,恐怕要他离开,也并非容易。却没想到如今竟被他主动提出,实在意外之喜,只是,要搬去哪里?
于是缓缓地点头,说道:“你有了主意就好,不知你打算去往哪里呢?”
冯渊说道:“我原先也不知要去往哪里好,只是上午时候,薛大爷来过,说是薛老夫人己经在催促他上京去。蒋玉菡便将我有意离开应天的事说了,没想到薛大爷一力主张,让我们同他一起上京。”
莲生听了这个,却一惊,脱口说道:“此事怎么使得?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