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甚是怪异,便从位子上起身,走到那婆子身边,说道:“很好。”
那婆子战战兢兢跪着,不敢动。敬安毫不表情地扫她一眼,手起,掌心用力向下一拍,那婆子闷哼一声,嘴角流血,天灵盖碎裂,倒身向一边,不再动弹。
东炎在位上看着这番,竟是无动于衷,只说道:“可还要再问?”敬安此刻冷到了极致,亦是冷静到了极致,淡淡说道:“大哥说呢,还有一人,岂可半途而废。”东炎点头,扬声叫道:“将人带入。”外面,便立刻有人将和尚带了进来。
那和尚,正是晦善的徒弟释念,进了门来,见地上倒着一具尸体,他早吓得魂不附体。东炎望着他,说道:“将你所知的一切事情,慢慢仔细的说出,倘若有个差错,地上之人,就是你的榜样。”
释念战战兢兢,说道:“两位公子请饶命……小人,小人本是香叶寺的僧人,晦善禅师是小僧的师父,不料他……他有那等采补的异术,一日说要带小僧去见世面,便将小僧带到了白衣庵旧地,谁知,那里……有个美貌的女子,要同小僧交-合,小僧捱不过,就同她一度春风……后来,那女子一月便来三两次,小僧偶尔会去逢迎。”
此一番,东炎却不再开口。敬安说道:“昨夜之事,你知道多少,尽数说来。”释念说道:“小僧白日听闻那女子又来,就又去了,事罢,小僧便去闭目养神,到半夜醒来,听人说晦善去会那女子了,且又有个绝色的人在,小僧、小僧就想去偷看,不料,却见那屋内……”说到此时,释念浑身如筛箩一般抖动,竟无法继续。
敬安说道:“快说!”
释念说道:“小僧,小僧看到……阿鼻地狱!里面,是原先同小僧好的那女子,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眼睛……兀自瞪得大大的,却是死了……小僧的师父晦善,便在她的旁边,颈子上一片稀烂,半边脸……也是,啊,他的眼也瞪的极大,分明是死不瞑目,到处……全是血,小僧看呆了,却听得一阵狼嚎,小僧吓得魂不附体,黑暗里见到两只发亮的眼正盯着小僧,小僧、本以为里头没有活人,却不料有人转头过来,没有身子,只有一张脸,没有眼睛的……啊……女鬼,定然是女鬼!诡异之极!”释念伸手抱头,呜呜地哭起来。
东炎说道:“什么女鬼!”释念说道:“定然是女鬼,不然师父跟女施主怎会死了?那女鬼没有身子,没有眼睛,一张脸很白,很美,却很可怕,小僧吓坏了……一定是女鬼……”说着,喃喃不休,又哭个不停,竟如疯癫之状。
东炎说道:“那女鬼现在何处?”释念想了想,忽然咕咕而笑,说道:“定然是死了,那女鬼定然是被那把火烧死了!”东炎说道:“那火是你放的?”释念说道:“不是,小僧吓得傻了,连滚带爬跑了,对了,定然是神佛……神佛容不得那女鬼,就下了天雷,火烧了她!哈……哈哈哈……”
笑声嘎然而止,是“咔嚓”一声,释念的颈骨已折断。
敬安的手法干净利落,释念的尸体倒在那婆子身旁。敬安唤人来,吩咐人将这两具尸体拖出去,又命人将那丫鬟处死。
室内一时沉默下来,东炎跟敬安,谁都没有先开始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东炎才起身,离座,向下走了几步,忽地将袍子一撩,双膝一屈,向着在上的敬安跪倒下去。
敬安一怔,见状便惊得跳起来,说道:“大哥!你干什么。”敬安冲向前去,要将东炎扶起来。
东炎伸手握住敬安手臂,跪着不动,双眸静静望着他,说道:“别扶,我、我是……要向你请罪的。”
敬安大惊,说道:“大哥,你何罪之有,别折杀我,快先起来说话。”东炎说道:“你且听我说。”
叛情谊知己诀别
东炎起身,蓦地跪倒在地,敬安猝不及防,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止惊的跳起,上前便扶东炎,东炎摇头不起,只说道:“你听我说……”尚未说完,敬安双腿一屈,同样跪了下来,说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兄弟两面对面跪着,一个痛心彻骨,一个失魂落魄,一个心中纠结百转千回,一个五脏六腑宛如浸入冰水,四目相对,两人眼中皆有泪光闪现。
敬安的手握着东炎的手臂,双眸望着东炎,东炎却慢慢转开眸子,说道:“你听我说——我这一跪,并不是毫无缘由的,我是……代人向你请罪,皆因为,往日那些谋害你的举动,都是因我而起……”
敬安身子一抖,手上用力,说道:“大哥,你说些什么!你是被这些事情弄得、弄得……糊涂了么!怎说这话!起来,我不听!”用力拉着东炎,便要相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