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长生也不知不觉坐回塌边的绣墩上去,道:“其一,要看癸水,从癸水周期推算受孕之日;其二,要看体位,云收雨歇前,择取最易受孕的体位一泻千里;其三,如想要确保怀男,则还需谨记交会之日避开丙丁及弦望晦朔、大风大雨大雾、大寒大暑、雷电霹雳、天地昏冥、日月无光、虹蜺地动、日月薄蚀……”
阁外湖风送来缥缈幽香,纱幔飘拂的阁内光晕变幻,容央侧耳听着奚长生的话,脸越涨越红,一颗心却跳得越来越激动。
原来这受孕之事,内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想她和褚怿二人折腾这三个月,回回都是胡乱而起,胡乱而终,哪里去考虑过什么周期,什么体位,乃至什么禁忌……
板着指头大概算算,上个月最容易有孕的那两日褚怿都在外应酬,回来时,自己早就梦会周公去了,反倒是两回彻夜雷雨时跟他狠狠地欢爱了数次。
眼下想想,幸而也是没有怀上,要是怀上后,不但很难生下嫡子,更十有八九生个体质羸弱、早幺早殁的。
容央越想越后怕,一时且惊且喜,再次看回奚长生,只觉这少年全身都镀上了一层金辉。
不由信任至极:“那我眼下该如何做?”
奚长生道:“殿下如果很迫切想要怀上一胎,可用一用草民的助孕药膳方。”
容央立刻道:“用,用。”
当下吩咐荼白、雪青去研磨铺纸。
奚长生移步案前,一挥而就,垂眸认真检查两遍后,方把方子拿给容央过目。
容央细看,所开果然都是些平日里入膳的滋补食材,且还有自己十分喜爱的山楂,更是满意至极,把方子交给荼白,命令日后的午膳就照着上面的做。
继而问奚长生:“我照这方子上的药膳吃一个月,是不是下个月便能有喜了?”
奚长生这下是真看出她的急迫了,讪然笑笑,不敢欺瞒:“长生只敢保证能增加殿下有喜的几率,至于是否必然成功,还是要看两分天运的。”
容央听及此处,自然颇为失落,但转念想想奚长生所言的确在理,遂也点头道:“那倒也是。”
奚长生却端详着她,小心翼翼道:“殿下……真的那么急吗?”
容央心头一跳,敛容道:“倒也不是很急,只是没想到这里面门道那么多,有些好罢了。”
一面说着,一面很淡然地转开了目光。
奚长生这回的目光却不转了,微抿着唇,鼓起勇气唤道:“殿下!”
容央给他唤得一震。
奚长生恳切道:“如果殿下的确十分紧迫,想尽怀上,不如、不如……”
容央一颗心被他“不如”得高高地悬起来:“不如什么?”
奚长生眼巴巴的:“不如,让我诊一下将军吧?”
容央:“?!”
啥?!
阁众人五雷轰顶,奚长生忙解释道:“这孕育一事,其实关乎夫妇二人,但古往今来,众多医者只知治女,不知诊男,然则多数妇人不孕,并非在己,而是男方有问题……”
容央大惊:“男方有问题?!”
又勃然大怒:“你知道他……你你、你懂什么呀!”
容央面红耳赤,怒火烧,吓得奚长生仓皇跪下:“殿下恕罪,长生并非说将军有问题,将军魁梧伟,天赋异禀,多年来驰骋疆场,战功赫赫,自然威猛无双,天下无人能及,然而……”
“够了!不要再说了!”
什么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