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生思虑不周,小生是一时心切唯恐坏了二姑娘的名声。原想着有书院的几十个同窗见证,也不算是辱没二姑娘。”
“哼,你倒是会打算盘。且不说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此举分明是想坏我家姑娘的名声。你找这些同窗来不是为做见证,而是来闹事的。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下你这样的人放肆吗?”
李义拱手作揖,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还保持着斯。“嬷嬷误会小生了,小生真的是因为良心难安才出此下策。小生自知配不上二姑娘,唯有一颗真心相待。日后必定勤奋苦读考取功名,绝不会委屈二姑娘。”
那些学子们附和起来,一个个说着什么莫欺少年穷,李公子有才必会高之类的话。青龙书院的学子们很多都是寒门出身,自然会有一些想走捷径之人。
说这些话的人一面羡慕着李义的好机会,一面也巴不得李义能攀上侯府,指不定以后他们也能跟着沾光,不枉结交一场。
云嬷嬷更是冷笑连连,心里又气又恨。
如此无耻小人,若是二姑娘真嫁了去,那才是真正的委屈。
这一刻,她当奴才的都觉得便是二姑娘名声坏了一辈子不嫁人,也好比嫁给这个狼子野心的人强。
“真心能当饭吃吗?据老奴所知李公子的祖父和父亲还是昌其侯府的下人,他们在庄子上的月钱不过三百。李公子自己没有营生,不知你靠什么养活妻儿?”
“我…”李义脸有些胀红,“嬷嬷张口闭口就是钱子,当真是有辱斯。”
云嬷嬷气笑了,“依李公子之言,你只管娶妻不管养活。难不成是想找个妻子来养活你?当真是斯得很。”
人群有人笑出声来,这姓李的一看就是目的不纯。真是想求娶人家姑娘的,哪里会故意把事情闹开。
真不知道那些跟来的学生们图什么,想来是物以类聚,指不定都是一丘之貉。
“嬷嬷,我是读书人,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说三道四。你们侯府就是这么待客的,竟然派个奴才出来。”
云嬷嬷“呸”一声,“什么读书人,你有功名吗?自己的祖父和父亲还是我家姑娘外祖家的下人,竟然恬不知耻在我们宣平侯府面前自称是客。想充读书人等考了功名再来显摆,莫要自己身上的奴气都没洗干净还看不起别人!”
人群的笑声更大。
“这位嬷嬷,便是这李公子再是下人,你家姑娘抱着人亲了嘴,还不得乖乖嫁过去。”说这话的人是个混不吝,当下收到云嬷嬷的一记眼刀。
“谁说我家姑娘同这个人有过逾越之事?”云嬷嬷大怒。
“可是李公子说…”
“嬷嬷。”一声清淡的女声打断那人的话。
人们纷纷又伸长着脖子往门内望,却见门微开出一条缝来,并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裴元惜就在门后面,声音清清淡淡不徐不缓,“可否请李公子告之,当日何时来何时走?可有与人说过什么话?”
李义心神一驰,面上越发的斯,“回姑娘的话,当日小生约摸是未时三刻进的府,申时一离开。”
“公子可记清了?”
“差不离。”李义回答,侯府进出之处都有人守着,这个他不敢与人对质。
裴元惜素裙帏帽,便是不出去也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公子记清就好。”
接下来她没有再说话,云嬷嬷望不远处侯府的下人带着两个人过来,不由得心下一喜。还是姑娘有办法,否则今天真让这狗东西给赖上了。
那两人是东都城里的小贩,一个是卖豆花的,一个是卖糖人的。
“去年秋前一天,府里一片忙乱。我家二姑娘无人看管,竟然偷偷溜出府玩耍。二姑娘是午时三刻不见的,直到酉时整才被找回来。敢问李公子,你如何能在侯府碰到我家姑娘?”
李义看着那两个小贩,顿时明白侯府的意思。他斯的伪装裂开一道缝,昂着头露出深深的嘲讽。
“侯府既然不承认此事,那我只能作罢。日后若有人质疑你家姑娘的清白,可怨不得小生。”
这还威胁上了。
其一个小贩道:“这位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天裴二姑娘实实在在不在侯府,她在街上乱跑差点撞翻我装豆腐花的木桶。我见她像是同家人走散的样子,还送了一碗给她。怕她再乱跑出事,我让我婆娘一直看着她。这事我记得真真的,半字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