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让裴元惜很满意。
“母亲身体不好,确实不宜过多操劳。秋姨娘口口声声为我母亲着想,你就是这么为她着想的?明知她身体不好,还想丢个孩子过来让她劳神,你是何居心?”
秋姨娘暗恼,怪不得华儿说这个二姑娘难对付,果然是个难缠的。若只有夫人一人,今日这事必定成了。
也是她心急,她应该等儿子出生后抱过来。
“二姑娘,婢妾是为了夫人。夫人是为了你,你若是不愿意也别说得这么难听,夫人会难过的。”
裴元惜冷笑,“为了我?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以后如何谁知道。说句难听的话,等他长大我自己的孩子都已是差不多的年纪,我是靠他还是靠自己的孩子多?我有疼爱我的哥哥不靠,我反倒要靠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姨娘觉得我还是傻子吗?”
这到底是做依靠,还是做儿子。
沈氏见秋姨娘吃瘪,反倒是气顺了。自从认回女儿以来,她在元惜面前不自觉气虚几分。女儿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像刀子一样又直又尖锐。
以前她再是不喜妾室,也不会言语如此不留情面。元惜…是在维护她。想到这点,那点难堪和不自在也就慢慢散了。
“秋姨娘,此事以后莫要再提。大哥儿已经长大,他为人知礼稳重深得侯爷看重,我相信他定能护住自己的姐妹。”
这话是在向赵姨娘卖好。
秋姨娘自知今日此事难成,原本思量着傻女好糊弄,让华儿先亲近走动,然后潜移默化促成此事。不想傻子是个难缠的,华儿吃了大亏。
她想来想去亲自出马,不想撞到南墙。
一看到她捂着肚子眼珠子乱转,裴元惜立马让人送客,省得她借肚子发挥。她来的时候志得意满,去的时候恼羞成怒。
赵姨娘请过安,识趣告退。
沈氏气顺了不少,先前的愁苦也散去很多。母女二人就着秋姨娘的事说了好一会儿话,裴元惜才离开。
将出轩庭院没多久,看到赵姨娘在等她。
赵姨娘先是重重行了一个礼,久久不肯起身。她知道赵姨娘是为刚才之事谢她,谢她维护哥哥的地位,阻止秋姨娘送孩子到轩庭院的事情。
“姨娘折煞我。”
“应该的,二姑娘心善,婢妾无以为报。”
“姨娘言重,哥哥自小被父亲带在身边养大。就算是母亲有意,父亲也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这是实话,宣平侯看重裴济,万不会容忍内宅生乱动摇根本。
但赵姨娘还是要谢她,因为如果轩庭院有记名的嫡子,她的济哥儿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侯爷身体一向康健自是能等到幼子成年,到时侯有些事情哪里说得准。
她等裴元惜,并不完全是为此事,还有另一桩事。
裴元惜见她欲言又止,也不催她。
她思忖再三,终是道出原委。
知女莫若母,女儿的心思瞒得再好也难免被她觉察。她庆幸夏夫子早已自动请辞,否则此事颇有些棘手。
女儿近些日子出府三回,第一回她没有在意,第二回她上了心,第三回她让人跟着这才发现端倪。
好在女儿每次都只是躲着偷偷看夏夫子,两人尚未发生什么。不过她不放心的事,女儿似乎有一块男子佩戴的玉佩,也不知道是不是信物。
裴元惜听她说完,便知她的意思。
裴元若眼看着要进宫,此时不能出任何差错。
裴元若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二妹妹会知道。幸好裴元惜什么也没问,反而愿意陪她一起出府见见夏夫子。
夏夫子租赁在青龙书院附近,这里人墨客聚齐书香氛围浓郁,是个读书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