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个月,儿子突然说要在京里买下房子,说若是有一天他出了意外,便要我老婆子去求贵人庇佑,日后在京里守着房子过活。万万不要自个儿回乡里去。”
她那时哪里晓得什么啊,问儿子儿子却也不什么都肯说。
堂上一众官员不由默了默,老夫人不晓得,他们还不晓得吗?这得罪了那位,这祸患可不就立时来了。至于不让回乡,看看堂下跪着的那两个老头,回去了怕是连个体己都剩不下了。
堂下老夫人依旧在痛哭不已。
“就因着这么大点儿房子,掏空了家里的积蓄,哪里还有银钱给旁人啊!偏偏就是这个,落得个这么大的埋怨。”
这么些年了,恩情,恩情,再大的恩情他们早也还了,怎么就不能让人喘口气儿呢?
魏实过来揽住自家母亲,手上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魏老夫人痛哭声很便成了小声啜泣。围观众人也都默默的擦了把眼泪。
此时又一位手脚哆嗦的壮年男子走了上来。
“大……大老爷们,你们可不能听这俩老头子胡言乱语啊,这魏家侄儿,不不,是魏大人,在村里最是心好不过的呀!”
男子垂着头,丁点不敢再抬头看的,只是想着魏老爷考后,他们村里头的种种实惠,生怕又被这俩猪油蒙了心的坏了去,倒是鼓起无边的孤勇来。
“反倒是这俩老
头子,端的是没皮没脸,这魏家老弟在的时候倒是和和气气的,可这自打魏家老弟没了之后,这翻脸比变天儿还,就一小破屋,一袋玉米棒子就把这母子俩人赶了出去。俺们当时也不是没想出头来着,只是俩人婆娘嘴巴一个赛一个的不干净。”
男子说罢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说到底,这孤儿寡母的……也实在……虽有些不大地道,可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只是谁能想到呢,当初连口饭都吃不上嘴的娃子能有今天呢?
由男子开头,几位村人也纷纷开口,有了进士老爷,他们村里人便是在镇上都抬得起头来,没人想毁了这等好处。
“那魏老大家的儿子,小时候带头欺负魏大人的就是那小子,然而这大人了举,后又了进士,最先狂起来的也是那小子。”
“对啊,什么诬陷,那小子干的坏事儿可是不少了。魏大人光是训都训了好些次了,这是丁点不晓得悔改啊!”
有众多人证,底下几人也算是百口莫辩。一张老脸青青白白,只得跪下痛哭流涕。
“好侄儿啊,我们也是没得办法,没办法啊,是那人说侄儿在京里得罪了大人物,若是咱们不过来指认,全家都得跟着你陪葬啊!”
“大人,我们哥俩也是被逼的呀!”
二人完全忘了方才是如何抹黑,恨不得将人踩到泥里去。此时也丝毫不提那位给的种种“好处”。只一味哭诉道。
不说魏老夫人如何痛骂,便是外头围观的众人都群情激愤,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个长辈呢。
“大人?您看此案……”
堂上,谢瑾瑜抬头恭敬问道,此案证据确凿,也该是完结的时候了。至于幕后黑手,众人心都有数,想着知道,定然是找不出来了的。
正值钱大人将要点头之际,一旁另一位身着靛青色白鹤补子服的年辅官却是开口道:
“谢郡马还是莫要着急,此案还有些许疑点。”
众人洗耳恭听。
“虽说魏家夫人却是因风寒过世,可这时间上却实在是太过凑巧了一些。据本官所知,魏夫人可是在大人榜眼提名不久便不幸离世?这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魏夫人为何却是偏生反其道行之呢?”
“当然,
凭着本官这点子猜测不能当做证据,只是为了日后魏大人不再为此攻艰,魏大人可否出口解释一二?”
一旁的谢瑾瑜不由眯了眯眼,今日倘若魏实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是公堂上洗去了弑妻之名,于声名也是不小的损伤。
想不到他大理寺,也是卧虎藏龙啊!
底下的许姓男子听罢,连忙使劲儿点头,若不是他姐没了,想要多少银子不都是手到擒来。他哪里用遭这份而的罪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