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隆重的谢礼可以免去,感谢的心意必须送到,否则我们过意不去。”说着,他取来一瓶麦乳精,递给阮清秋,“秋秋,这个还麻烦你代为送去,给老爷子补身体。”
陈父陈母也善意地笑着催促:“拿去吧,一点点小心意。”
阮小红哭哭笑笑,看着这一幕,眼圈又红了,公婆丈夫都对她好好啊,林妹妹附体般,泪盈盈地看着侄女:“秋秋……”
“收!我收,肯定把你们的心意完整传达给李阿爷!”阮清秋简直哭笑不得,心里为小姑开心得不行,陈家人很好。
她收获了一堆吃的带回家,除了麦乳精,把其余的交给罗老太太,抱着被套床单去了河边。
阮清秋力气大,洗得又又好。
就是冬日的河水冰得人手疼,她有些后悔,应该去大榕树下的水井洗的,冬天的井水是温暖的,甚至会冒热气。
不过反复用水桶提上来,也很麻烦,河水就没这道工序,更简单。
有利有弊,端看你更怕麻烦,还是更怕冷。
幸好今天是个艳阳天,被阮清秋拧过的被套堪比甩干机效果。蓝天白云和阳光,惬意让让人打瞌睡,午的冷风拂来也不觉得凉,干了这么多活儿,甚至有点热。
“秋秋,不能脱外套,感冒还没好透,你等会儿再喝碗姜汤去去寒气。”罗老太太笑着制止了她。
阮清秋愁眉苦脸地走过来,脸被晒得红通通的,她真出汗了。
这边,顾青林坐在屋里看陈雪送来的书,悄悄抬头看了少女一眼,红红的脸蛋好像红苹果,可爱死了!
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少年一时半会儿看不进书,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纸和一支铅笔,对着那嘟嘴皱眉的女孩,偷偷画起来。
不多时,少女的轮廓出现在纸上,那轮廓渐渐变得精致起来,充满灵气的五官仿佛在看他。
顾青林停住笔,耳朵烫烫的,害羞又不舍得移开目光。
良久,他参照着正和阿奶说话的少女,继续画。
“阿奶,刚才听小林子说,小学只上了两年就毕业啦,真厉害!”阮清秋搬了小墩子坐到老太太身边,帮着递剪刀递棉花,随意聊道。
提起这个,罗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想到什么,她收敛了笑,叹气说:“以前林子生病,村小学都不愿意收他。”
“怎么说?为什么拒绝?”阮清秋挑眉纳闷。
“校方说他身体太弱,怕支撑不了学习的辛苦,我说不怕,让他随便去听听,还是被拒绝了。”老人再次叹气,“后来我打听到,原来是其他孩子的父母去闹,怕林子把病气和所谓的霉气过给他们。”
她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眼含痛惜:“打那以后,林子都没去过学校,村里也没娃儿与他玩耍。他趁清水那孩子来的时候,央求她带些课本来,就开始自家了。”
阮清秋沉默,她能想象一个瘦弱孩童,没有玩伴儿和家人,孤零零的样子。
想到这儿,她心口闷闷地追问:“后来呢?”
“后来,林子在村里待了七八年,实在太渴望读书,便经常偷偷跑去学校,蹲在教室外面听老师讲课。”老人鼻子泛酸,顿了顿继续说:“有一次被那些小孩抓住打了一顿,还告到了校长面前。”
听到这儿,阮清秋的心都揪起来了,“校长骂他啦?谁打了他?”
老太太看了一眼认真写东西的孙子,心酸地笑了,“那门卫的老头恰好是个退役老兵,他站出来给林子说话,对校长说,早发现林子偷偷来听了一两个月了,让校长不要计较。
渐渐地,那些老师和同学就不管他了,时间久了,老师和校长起了爱才之心,发现他除了体弱,没什么病会传染,就让他进教室听课。”
这,太可怜了,呜呜……
阮清秋揩了揩眼角,决定以后多疼疼少年,净招人疼,老阿姨的母爱已经泛滥成了黄河。
罗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她,这一次特别骄傲地说:“林子只上了两年不到的学,每次考试都是第一,满分!”
某人被燃到了,这真的很厉害,也很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