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凝着竹屋二层的窗棂,刚好瞧见推开窗子的掌珠,目光一滞。
掌珠想起薛氏的话, 心下无奈,假意没瞧见他;攀着萧砚夕的肩头撑起上半身,与男人四目相对,“殿下, 你上次是不是想亲我?”
男人嗤一声。过去这么多天,他怎么可能还会承认。
“孤讨厌涎水。”
掌珠想说她也是。可余光瞥着还未离去的翡翠色身影,深吸口气,吐在萧砚夕耳边,“我见过不用沾涎水的。”
说着,在男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以右手食指抵住男人双唇,倾身贴了过去。
轻轻的一吻,落在自己的指尖。可在外人看来,他们在临窗拥吻。
宋屹安徒然握紧双拳,手背青筋暴起,压抑着、克制着,敛起自己的怒火,和一厢情愿。对着即将拉开夜幕的天色淡笑一声,转身没入薄雾。窸窸窣窣的小雪落在肩头,浑然不觉。
二楼竹窗前,掌珠垂下手,呆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萧砚夕从错愕反应过来,松开手,任她滑下去,“你刚刚在作何?”
掌珠疲惫地闭上眼,“教殿下亲嘴。”
“呵!”萧砚夕冷笑,“孤用你教?”
胆肥儿了不少!
掌珠惨笑,“殿下若不喜欢,掌珠给你道歉。”
萧砚夕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刚刚那一下,没尝到她的唇,就好像吃了口空气,没填饱肚子一样。
这时,张怀喜走到窗下,仰头提醒道:“殿下,到戌时了。”
萧砚夕“嗯”一声,掐了掐小姑娘的脸蛋,“改日接你入宫。”
“殿下月末不是要去兖州吗?”除了易受孕的日子,掌珠一点儿也不想伺候这个男人。
萧砚夕上下打量她,“怎么,有问题?”
掌珠摇摇头,杏眸黯淡,“没有。”
送男人走到门口,掌珠欠欠身子,连做戏都懒得做了,轻声道了句,“殿下慢行。”
萧砚夕没在意她的态度,披上大氅,拿起油纸伞,大步走出竹屋。
屋外,张怀喜接过伞柄,亦步亦趋跟在男人斜后方,“老奴刚刚瞧见宋少卿了,说是来接掌珠姑娘回府的。看样子,兄妹俩闹了不愉。”
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懒懒眨下眼帘,“什么?”
张怀喜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萧砚夕望着前方的甬路,嘴角勾起一抹冷讽。难怪那女人刚刚偷亲他,是做给另一个男人看的啊。
呵。
好样的!
他把伞推给张怀喜,转身走向竹屋。
张怀喜不明所以,赶忙将伞撑到男人上头,小碎步跟着男人。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老侍从,是绝不会在主子阴脸时问东问西的。
萧砚夕停在竹门外,背对着吩咐:“去跟娘娘说,孤今晚不回宫陪她逛园子了。”
说罢,推开门,随手摔上。
张怀喜激灵一下。纳闷是掌珠姑娘没服侍好殿下,还是自己说错了话。他轻轻掴了自己一巴掌,“肯定是你乱讲话,诶呦诶呦,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