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喝,发现牛奶颜色不对,“怎么是红的?”
安想也没隐瞒:“医生说你缺营养,我就挤了点血进去,妈妈的血,没关系。”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安子墨倒吸口凉气,什么叫妈妈的血就没关系?
“我不喝。”
“不行。”安想态度强势,抓过杯子一把给他灌了进去。见安子墨老老实实喝完,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来,露牙我看看。”
被强灌人血的安子墨极为不爽地冲她呲了呲牙,神态像极了刚出生的小老虎,凶是凶,就是没什么杀伤力。
那两颗牙已被重新养尖尖,白白嫩嫩很是可爱。
安想顺手摸了一下,叮嘱:“不可以再用矬子磨,听见没。”
安子墨不耐烦地撇撇嘴:“知道啦。”
“明天晚上要不要继续去医院给秋阳他们上课?”
安子墨别开头不说话。
“反正你幼儿园放学也很空闲,离医院也近,去看看也没什么。”安想早就摸透了儿子性格,直接替他拿定主意。
安子墨不反驳那就是接受,于是第二天,他在一片欢呼雀跃声继续在医院给小朋友们上课。秋阳没有来,他转了病房,为之后的手术做准备。
安子墨结束课程后被安想强拉着去看秋阳。
老实说秋阳的情况并不乐观,他年纪小,化疗已不能有效遏制癌细胞扩散,才两天的功夫又瘦了不少。见安子墨过来看望他,低迷的眼睛亮起光。
“子墨弟弟,你来啦。”
安子墨走到他床边,安想没打扰,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小孩子。
月色在窗外蔓延。
秋阳起不来身,因为鼻饲管的原因,呼吸声夹杂着几丝沉闷。
“医生叔叔说我明天下午四点做手术。”
“嗯。”
“等我手术成功,就能出院找你玩儿了,到时候我们去足球场踢足球。”他向往着外面的世界,眼神满是憧憬。
安子墨可不像大人般虚伪又爱说谎话,他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地戳穿秋阳那不可实际的幻想,“你得的是癌症,八成好不了。”
果真,这句话让秋阳神色里的喜悦黯淡下去。
安子墨没什么感情,毫不愧疚,他只是告诉秋阳事实,不算是伤害。
“我知道。”他突然开口,语气低落又难过。
安子墨微微皱起眉。
“可是爷爷奶奶还有医院的医生叔叔都相信我,为我打气。”秋阳一口气说了很多,笑容灿烂,“所以我也要相信自己。”
“相信又没有什么用。”
秋阳不怪罪安子墨的冷漠,他费力地拉住他的手。
安子墨不喜欢与人接触,正要拒绝触碰时,却看到秋阳瘦骨嶙峋,不管是手背还是手腕全部都是青紫的针口。这幅皮囊没有一丝活力,死气沉沉只剩被病痛折磨后的干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