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舟今天也没指望问出什么, 没有逗留,带着儿子直接离开。
车子行驶一段距离,他才问:“怎么样,听到什么吗?”
安子墨拧眉摇头, “没有, 什么都没有。”这是一件很怪的事, 若人心口不一, 就算表面装得再好看, 内心也会出卖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是安子墨偷听半天也没听出一个所以然。
他有些颓废, 原本生出的希望骤然陨灭。
裴以舟看出安子墨的失落,摸了摸他的头:“安彦泽城府极深,他没想法恰巧表示他有想法。这段时间我会继续派人盯着。”
安子墨很是惊讶:“你在找人跟踪他?”
“嗯。我怀疑你妈妈被他藏起来了。”
安子墨惊得倒吸口凉气。
此时。
位于a城郊野的一栋宅院里传来响动。
男人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阴暗的走廊里,他走得急,身形却不乱,然而眉眼间的迫切还是出卖了他的耐心。
“醒了?”
“是。”
“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反应。”
男人和血仆一问一答,再也没有多余交流。
走廊已到头,入眼处是一扇门,这扇门常年紧闭,如今开了一条小小的细缝。
安彦泽深吸口气,步伐倏然缓慢沉重。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骨骼分明的手掌缓缓推开房门。
月光倾泻与壁灯交合,女孩坐在光影交界处。
她很瘦,以至于让那件吊带裙显得宽大,露出在外的四肢苍白纤细,毫无血色,感觉轻轻一拧就能断掉。
安彦泽心脏收紧,攥着拳头调整好呼吸,慢慢走过去到床边。
刚从昏迷状态走出来的安想思维迟缓,好半天才僵硬扭头看了过来。她目光空洞,许久才找到焦距。
安想头发已经很长了,蓬松及腰,被发丝包裹下的脸蛋娇小。这张脸和人类躯体起码七成相似,因为常年卧床的原因没有生气。因为她有着血族的特殊体质,加上安彦泽定期为安想提供营养,所以肢体并没有萎缩,除了瘦点外看起来和原来没什么两样。
安彦泽知道安想的思维还没有完全清醒,他起身在对方惊恐的眼神揪过人类仆从,五指竟直接穿过仆从心脏。
“啊啊啊啊啊——!”
仆从痛声尖叫,不住挣扎。
安彦泽在夺取他人生命时要遭受双倍痛苦,他闷声不吭,手臂用力一拉,一颗金色的光球被他紧握掌。当安彦泽的手从仆从心脏脱离时,胸膛位置完好无损。
仆从吓呆过去,瘫着身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颗小光球是人类仆从的十年寿命,还有健康,活力,气运。他搀扶起安想,把光球顺着安想的嘴巴喂了进去,这些年安彦泽都是这样为安想延续着生命。
他不在乎仆从损失了几年寿命,也不在乎自己承担的能力反噬,他只想安想活下去,哪怕希望渺小,他也不想放弃。
还好,他成功了。